安留花比安留月小两岁。
八岁那年,一场高烧,将脑子给烧坏了。
一开始,安留花连话都说不大清,更听不懂人说话,惹了不少事出来,还差点被何赛带着丢了。
是安留月在外面一连找了两天,最后,在她二姐安留青出嫁时,走过的那条路的坟堆里找到的人。
安留花和安留月亲近,总是跟着她屁股后面转,“四姐,四姐。”的喊。
安留月教安留花吃饭,喝水,教她穿衣,走哪都带着。
安留花脑子虽然烧坏了,认不得什么人,学起东西来,也慢,但总归是能学会的。
她从一开始的衣服扣不好扣子,喝水对不准嘴,慢慢的,会自己穿衣了,也会自己拿筷子吃饭,后来,还跟着安留月下田学干活。
最初,她时常会分不清农作物和草的区别没,在拔草的时候,还会把农物当草拔了,让安强义和何赛一顿教训,但是最终,她不仅能分清农作物和草的区别,还干得又快又好。
只是会干农活这一点,就让安留花在去年的时候,被一户姓文的人家,花了二两银子娶了回去。
安留花成婚那天,是安留月给她梳的头,也是她牵着她的手,亲自把人送到文家。
走的那天,安留花穿着喜服,站在文家门口,跟安留月招手,让安留月过两天就来看她。
在安留花和文家那个瘸腿的成婚后,安留月只去过一次,就再也没去过。
也就是那唯一的一次,她把那个瘸腿的打得鼻青脸肿,还差点把他另一条腿给砸断。
要不是文家那个老婆子跪下来求情,还有安留花在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安留月那手上的锄头就砸了下去。
文小浩是怕安留月的,就算他要比安留月还要高一个头,可见到安留月,也是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四姐。”
安留月轻应了一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话是这么问,但她心里隐约猜到是因为什么。
果然,文小浩回她:“娘上午去了我家,说是爹病了,地里的草没人拔,让我跟留花过来帮帮忙。”
“让你们来就来。”安留月将挎着的篮子放在地上,斜眼去看文小浩,“你自己家地里的草拔完了?”
文小浩不敢和她对视,用手捏着衣摆,声音低了些“还没,不过也没多少,这边完了,我跟留花回去再除也来得及。”
“咸吃萝卜淡操心,这边收了是能分你们一点还是怎么。”
“娘开口了,都是一家人。”文小浩话说得还挺好看,实际上,安留月知道他就是欺软怕硬。
当初安留花的事也是,要不是她过去闹了一场,顺便把那个欺负留花的王八蛋也给打得半死,文小浩根本不会把安家的人当一回事。
安留月现在都记得,她在安留花婚后第一次去文家,文小浩和他那个娘看她的眼神,虽然算不上看不上,但也绝对称不上友善,提起她爹娘的时候,那语气也是很不在乎。
要不是安留花说文小浩对她不错,她那一次就要带安留花走了。
不过现在文小浩对她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去年过年,文小浩带着安留花拜年时,不仅给她爹娘带了礼物,还给她单独带了一对跟安留花腿上同色的护膝,都是文小浩他娘自己做的。
安留月不想跟你文小浩就这个问题讨论,他和安留花来了也好,人多活干得就快。
她朝跟微生瑞有很长一段距离,弯腰薅草的安留花走过去,把头上的草帽去掉,戴在她头上。
安留花站起来,看到了她后,惊喜叫道:“四姐,你来了啊。”
安留月点点头,用袖子给她安留花擦了一下脸上的汗,问她:“热不热,怎么现在就来了,不在家睡一觉的。”
“娘催,说要饿死了。”安留花道,
安留月撇了下嘴,“你要听娘说,她就是这样,用起人来什么话都说,真怕饿死,就不会让安留宝在家。”
安留花咧着嘴笑,没搭她的话。
安留月指了指放篮子的田埂,“我带了水,你渴了就去喝。”
“我知道四姐。”安留花继续笑,见安留月往旁边走了几步,弯下薅草,也跟着薅起来。
微生瑞是一趟到头才看到安留月来了,他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安留月会来,往她那看了好一会才继续弯着腰拔草。
这块田,是安家面积最大的一块,四个人,早早的就给薅完。
在田埂上坐着喝水歇了一会,趁着天还早,几人又往下一块田赶。
安留月挎着篮子跟安留花一起走,一路上说着话,文小浩和微生瑞跟在后面。
有几次文小浩都试图跟微生瑞说话,但是都没得到微生瑞的回复。
四个人在天黑前又薅完一块田,一起往家走。
安留花跟文小浩今晚是要在安家歇一晚,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