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坐着,一脸捉摸不透的神情。阎骏魅惑一笑,一只手垂在身前,一只手臂支在腿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优雅地转着。满脸得意地看着陆灵莞,一副抓到你了的得意表情,仿佛就像在跟陆灵莞说,我就知道你要跑。
陆灵莞看阎骏身旁左侧早已有了几个空酒壶,右侧有几个还没开过的酒壶,便也明白,这家伙早就在屋顶了,就是故意来守她的。
阎骏戏虐地开口道:“凌枫,你也上来赏月?你也太小心了,赏月还带那么多东西。我这里有好酒,快来我们一起赏月。”
今晚月色明亮,银色光芒,倾泻一地。
陆灵莞一听阎骏说话就心头火起,银色月光衬得阎骏的脸越加眉目分明,俊朗逼人。陆灵莞却只觉得这张玩世不恭的脸更加可恶了!
陆灵莞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暗想:“唉,今天是肯定跑不了,这家伙明明就是等在屋顶来抓我的,这个地痞无赖,比他弟弟还难缠!”
阎骏一直不停地轻晃着酒瓶,酒香飘出,陆灵莞闻到的确是好酒,香而不烈。陆灵莞自走上复仇之路,每晚也总是会喝一点酒,让自己晕乎乎更易入睡一些。今晚因做好开溜的打算,一直未喝酒,现在看来是跑不掉,只能好好地喝喝酒了。
陆灵莞走到阎骏身旁坐下,拿起一个酒壶,打开喝了一口,瞟了一眼身旁的人道:“阎大将军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上来喝酒看月亮?”
阎骏张口就胡说八道:“我在外面这种客栈都睡不好,认床,这些客栈的床我都觉得不舒服。今晚夜色正好,我便上屋顶赏月喝酒,却刚好被我发现凌枫你的屋顶甚是好睡,所以我就打算睡在屋顶了。”
“阎大将军,你难道打算每天都放着好好的床不睡,都睡我的屋顶吗?”陆灵莞面带笑容问道,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你这家伙是不是就铁定了要天天在我屋顶抓我!”
阎骏看着陆灵莞有些生气又无奈的脸,很是开心,嘴角眉梢皆是笑意,继续调笑道:“当然!凌枫兄的屋顶,我就能睡得特别好,还特别安稳。”
还不等陆灵莞回应,又接着油嘴滑舌道:“当然如果凌枫兄愿意收留我,让我和你同睡一间屋子的话,我想我就能睡得更好了。凌枫,你可还记得,我们一起读书时,有时被先生罚留堂,也是一个屋子里睡的。”
陆灵莞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看着天上的明月,不再理他。
“凌枫,多年未见,我觉得你变得很不一样了。“
“是吗?有何不同?“陆灵莞垂下排扇般的羽睫。
阎骏却喉咙一紧,卡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因为眼前此人是不是凌枫自己都不确认。如果是那还好,如果不是,此人假扮成凌枫的目的是为了给凌枫报仇的话,自己又当如何。阎骏心中百感交集,无论眼前这人是谁,阎骏都不敢追问,亦不想追问。
阎骏只得又开了一个话题道:“我听说你三年前受了伤,忘了自己是谁,最近才想起来?“这也正是阎骏回京城的原因,他就是得知了凌枫要回京的消息,才决定回京的。
“是,我撞到了头,三年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所以一直在外。最近记忆才恢复了一些。不过阎大将军,我也听说你像是自我放逐一样一直呆在西北,最近三年却屡次回京,又所谓何事呢?”受伤失忆正是陆灵莞让夜半阁放出去的消息,以便给京城所有人一个宇文凌枫消失三年的理由。
两人同时抬眸相对,交错的目光仿佛一下子都复杂了许多。各自的眼神里都夹杂了很多出人意料的东西,令他们同时感到了对方的陌生,却又洞察到了相似之色。
两人都沉默下来,各怀心事,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理由。
过了一会,阎骏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不由自主的念起诗来:“老子高歌,为问嫦娥,良夜恹恹,不醉如何”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陆灵莞懒得理他,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喝酒。
阎骏见陆灵莞不理自己,又接着道:“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陆灵莞听到这句词时,不得不转过头去,看着阎骏,皮笑肉不笑讽刺:“阎大将军,你好好一个地痞无赖,怎么还那么爱拽文,附庸风雅,装什么谦谦君子。”
阎骏也不恼,立刻直起身子,把脸靠过来,清凉眸色间,隐约泛着一种期待,双眼平视地望着陆灵莞深邃双眸,唇角微弯轻声答:“凌枫,你不记得了,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陆灵莞羽睫微微颤了一下,眼神迷蒙片刻,猛然记起:“对!哥的日志里是有写,阎骏生了十年的病,所以功课落下很多,的确是哥教他帮他补功课的。”
此刻阎骏与陆灵莞两人脸靠的极近,两人本来也都是内力极好的人,对四周的任何事物极其敏感,而这个距离似乎都已让对方感觉到彼此地呼吸轻轻划过脸颊。
陆灵莞迟疑愣了片刻,垂眸躲避开阎骏的灼灼目光,倏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