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蹙了蹙眉头,问她:“怎么了?是不喜欢?”
她看戏,他看她。
绾月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被台上的狐狸和仙女勾起的情丝不知该往何处缠,红着脸嗔怪道:“你、你竟带我来看这种戏!”
就好像方才入了戏动了情的不是她一般。
萧瑯见她眼尾也红红的,当她是指责他调戏自己。今日约她见面本是有求于她,便想寻些新鲜玩意来哄她。谁知自己似乎拍马屁派到了马蹄子上了。
忙解释道:“昨日明明唱的还是正经的戏码,今日不知为何就换了戏,可非是本侯的错。”
站在一旁的伍一瞧着自己的主子如此行长急切向一个女人低头,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家主人写信送信的时候还很有底气,怎么现在却又哄着这姜家大小姐了。
不就是须得找她办点事吗?这大小姐性格这般软弱,直接吓唬吓唬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如此麻烦。
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十分麻烦的萧瑯还在耐着性子哄人。
“若是你不喜欢这出戏,本侯这便喊人来换了,叫台上这可两个败兴的家伙滚出长安城。”
绾月可不想自己随口一说百年叫人丢了谋生的饭碗,忙拦道:“别……”
萧瑯似乎早已笃定她不忍心,故意说那话来激她,见鱼儿又上钩了,眉头便舒展开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别?那你便是喜欢了?”
绾月红着脸点点头。这般奇趣的故事,倒真引得她想继续往下看。
她凭栏往台下看去,那出妖仙之别已经演到棒打鸳鸯了。
咿咿呀呀的深情也变得苦涩起来。台上施粉着墨、描眉吊眼的戏子将生别离的悲伤演绎的淋漓尽致,实在是出动人的好戏。
绾月点评道:“这戏词唱的虽是乡音,却是别有一番韵味。我还当只要来京城便得说官话呢。”
萧瑯淡淡道:“这是中州话。少时逢无战安年,曾策马至洛阳赏过花,有些印象。”
绾月倏地睁大眼睛:“中州话?!”
她心道自己少时也曾到过洛阳,但就没从这变了调的唱词中听出来是中州话。果然任何人是不一样的。
这中州话排出来戏,想必戚老夫人一定喜欢听吧,这下想讨戚老夫人欢心的法子便又多了一个。
于是便问萧瑯:“侯爷,你常去戚府,可曾见过戚老夫人?”
萧瑯望着她笑笑,道:“自是见过。可小月儿怎么问起她老人家来?”
绾月:“听亭弟说戚老夫人是中州人,她下月要生辰了,我便想问问她可也是同我们一般都说官话吗?”
萧瑯笑道:“自是如此,宛唐舆图广阔,各地乡音差别甚大,若是都说方言,那岂非是都听不懂了?长安更是一国之中心,上至满朝文武重臣、下至普通商贩百姓,皆是从五湖四海而来。为方便彼此沟通交流,大家不约而同皆说官话。日子久了,就算是想再言乡音,也便生疏了。”
绾月心道:一个人的声音里蕴藏着他一生的成长和际遇。久做羁旅之行的游子,想戚老夫人这样在外落了户的,要想“乡音无改”确实不易。
不知若是请她看上一出像这样一场用中州话唱的戏,能慰藉思乡切切之心否?
回神抬眸撞进萧瑯温柔的眼眸中,他的双目似有星光沉眠,纤长的睫毛眨了一下,正静静等着她说话呢。
绾月道了句失礼,点点头笑问:“侯爷也说官话,可也对乡音生疏了?”
萧瑯望着绾月的眼睛,微微笑:“本侯的乡音便是官话,倒是在北疆多年与那边部族的百姓们学了不少当地话,你听着可有串味?”
原来宁安侯竟也有和人玩笑之时。
绾月吃吃笑道:“我听不出来,我的乡音还未学熟呢。”
戏落了幕,店小二也已经布上了一桌的菜。
萧瑯请道:“落座吧。戚老夫人的寿礼不急,本侯倒有一件礼物要送与你呢?”
面无表情的伍一将手中的锦盒捧到在绾月面前,十分失望地看了自家主人一眼。
绾月却不接。她忽警惕起来,非但不喜倒十分担忧。这个宁安侯,今日似乎格外……殷勤。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瑯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萧瑯点头示意伍一将锦盒放在桌上。
绾月开口问:“侯爷,您今日叫我出来,不是说有要事相商?”一双玉手紧紧握在掌心里,“究竟是所为何事?”
她轻轻蹙眉,内心已经打起鼓来。
萧瑯俯身过来,慢慢凑近绾月。日光将他的侧脸描摹地尤为温柔,眼睫上似是挑着零星的光。
绾月想往后躲,却被他从后面扣住首,无处可退。
萧瑯仔细替她擦去粘在唇角的米粒,出口的话音柔和至极。
“看了本侯请看的戏,吃了本侯请吃的佳肴,拿了本侯相赠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