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了一眼,听花奴撇撇嘴道:“小姐,他这是在找他那宝贝纸鹤呢!”
绾月有些疑惑:“纸鹤?”
“就是您今早上给他的那些糖,他吃过之后将糖纸都叠好踹在怀里呢。”花奴嘴角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您刚去侯爷那处不久,别苑里就来了个猎户,他可差点就把伍三给拐走了呢!伍三要找的那个纸鹤就是那人给他折的。”
“绾月疑惑道:“猎户?”
没有皇帝的允许,就连她爹都很难上山,普通猎户怎么能随便出入藏斓苑呢?
“是侯爷身边那个木头人伍一带来的,”花奴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那猎户瞎了一只眼,看着很不面善,却好像很喜欢小孩子。他见我和伍三在别苑门口采花,就主动走过来跟我们说话。不过他人实在无聊,也不会聊天,问得都是些几岁了、老家是哪里……”
“瞎了一只眼……”
绾月皱了皱眉,脑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但转念又觉得不可能。萧瑯早就同自己说过已经放过那独眼男了,他没有必要特意扯谎来骗她。
花奴没见过独眼男,不只绾月心事,依旧滔滔不绝道:“不过他带了很多猎物来,活的也有,都养在后院的圈里了!我们不用特意下山去买肉吃了!”
绾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虑了。那可能就是个来山上送食物的普通猎户吧。
“你方才说他差点将伍三给拐走了是怎么回事?”
花奴扯这句本就有夸大事实,想博取绾月眼球的心思在,现在被问起,只说是猎户上前搭话的时候,总出言套取伍三父母兄弟的事情,得知伍三父母双亡后,还特意折了纸鹤哄他。言语间酸溜溜的,听着就像是争宠失败了的孩子。
花奴边摇头边说:“我看啊,他呢,可能是个无妻无子的老光棍,看见伍三这么个大小伙子就想收了做干儿子,少爷给我讲过,宫里那些老太监,看见合眼缘的小太监就是这么干的!”
适逢伍三找回纸鹤欢欢喜喜跑过来,绾月一把捂住花奴的嘴,以防她当着人家面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姜亭那熊孩子,到底都教了花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伍三将纸鹤和糖纸一起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抬头看见绾月捂着花奴的嘴,一连茫然。
绾月向伍三笑笑道:“别听花奴瞎说!”
伍三这才理络清楚,方才花奴应该是将那猎户给他折得纸鹤的事情讲与了绾月听。
那会儿猎户只给他一人折了纸鹤,没有给花奴,这小心眼的姐姐心里不平衡,在绾月没回来之时就已经跟他念叨过好几次了。若是从前,依照他那不愿与人相争的性子,或许就让给花奴了。
但他这次没有。一来这糖纸是绾月给的,他本就私心想要自己收起来的,二来……纸鹤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有些特殊意义的——母亲还在世之时常常折这种小玩意来哄他。
那时候家里穷,没有纸的时候,她就用树叶折。他一直觉得他的阿娘就是仙女,只要有她在,不管多么苦的日子,一家人也能苦中作乐,过得开开心心,就算那个名为“父亲”的人的脸庞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
伍三从回忆中回神,腼腆笑笑道:“绾月姐姐,我觉得那个猎户好像不是坏人,虽然他看上确实很奇怪,但我一听见他的口音,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绾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相信他对你没有恶意,但像你这么小的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当心些哦!”
伍三顺从地点点头。
绾月笑道:“去玩吧。”
出了一身汗,她打算先沐浴一番,顺便好好想想萧瑯教她将匕首刺进稻草人的心脏之时对她说的那番话。
这一关,她一定要过。若是不能获得自保的力量,绾月笃定自己余生都会活在不安之中。
但没想到不安竟来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