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王母坐在地上,不停抹眼泪。
王老爹蹲在门槛上,埋头吸烟,呼哧呼哧。
院子里一片混乱,昨夜酒席留下的遍地狼籍,至今还没收拾。
新婚之夜,新娘子却趁乱跑了,这对老王家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需。
王大牛站在王福身边,拉着妹妹的手,似乎知道事情很严重。
“哥,新娘子是不是因为我逃走的?”
王福摸摸他后脑勺,“别瞎想了,不是你的错。”
鬼新娘的一伙帮凶,其实并未离开,永远留在院子里。
只不过……
王福摸了摸手边的云纹镜,似乎能听到鬼新娘恶毒的咒骂,伴随其他鬼物瓜牙的喧闹。
昨天,从这伪装成送亲队的鬼物,踏入王家院子起,就已经落入陷阱。
王福早有准备,以云纹镜布下幻境,将一群鬼物都引入镜中空间。
在法力维持下,镜子倒映出的院子、洞房,都和真实世界一般无二。
实际上,鬼新娘和她的瓜牙们,与老王家的亲朋处于完全平行的两条线。
这帮鬼物,身陷图圄还不自知,王福放任他们随便出手,也伤不到四邻乡亲一根汗毛。
如今,鬼新娘他们,都被封在云纹镜内,插翅难逃。
“老实交代,你们背后是哪头鬼物?”
王福开始盘问起来。
这头鬼新娘,撑死了也就是普通凶鬼,远不是积年老凶鬼的层次。
云鉴道长,约莫是三曲修为,还不至于顾忌她。
所以,鬼新娘背后,必定有更强大的鬼物再幕后操纵。
用脚后跟想也明白,玩仙人跳的团队,如果背后没有社会大哥撑腰,怎么可能做大?
“臭道士,你识相的尽快放我们出去,主上知道了,肯定会杀你全家。”
王福皱了皱眉,一听就是粗浅的草包,他怕这个?
“不想交代是吧?”
王福心念一动,镜内空间陡然消散一片,那片地方,恰巧是院落一角,困着七八个恶鬼瓜牙。
空间消失,连带着其中的鬼物,被凭空抹去。
鬼新娘见状,吓得魂不附体,这是什么手段?
王福微微点头,云纹镜在手,他就是神,一个念头就能掌控镜中世界的生死。
“别,我交代。”
鬼新娘连忙回答,“我们主上是至凶书生,他派我们到各家吃人,吸取精气。”
“收获二八开,八成上交,我们自留二成。”
至凶书生!
王福琢磨几遍,心想又是一头凶鬼,既然敢自称至凶,极有可能是积年老凶鬼。
还有书生是什么鬼?一个鬼物,也敢自称书生?
“说,那头凶鬼现在何处,老巢何在,有瓜牙几人?”
鬼新娘一五一十交代了,她心知落到修行者手中,难以幸免,硬扛着没好处。
王福拷问完毕,伸手一抹镜面,镜内空间瞬间烟消云散。
从镜面上,传来几声惨叫声,鬼新娘和瓜牙们彻底消失无踪。
“鼓山鬼界!”
鬼新娘透出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原来,这头鬼新娘乃是鼓山土着,她的主子至凶书生,是鼓山鬼界中,一位大夜叉的军事幕僚。
原本,他们只在鼓山内部活动,但是最近,鬼界开始入侵外界。
“好像是,山神之女被云阳观的道士杀了,群情激奋,要给她报仇。”
“主子是探路的先锋之一,带着我们杀入人间。”
鬼新娘是这么说的,王福对这个理由,全然不信。
鬼物凉薄,全无人性,怎么可能为了鬼女大举报复?
更何况,廿八娘子早说了,自己在鼓山,并非最得宠的那个。
上次鼓山借口鬼部余孽的事情,向云阳观要求出山活动,共同剿灭百七郎一伙。
王福瞬间明了,这是要找借口扩张地盘了。
鼓山鬼界,可以说和先前覆灭的鬼部一脉相承。
鼓山山神曾为老鬼首座下大将,属于左右手,本身也是邪鬼层次,麾下统领无数夜叉强兵,厉鬼凶鬼不计其数。
鬼部覆灭后,方圆百里千里的精锐鬼物,都加入鬼界栖身壮大。
至今,鼓山鬼界静极思动,几次三番要往外扩张,不可避免与云阳观的势力范围发生冲。
这这可不妙啊!
王福陷入沉思,鬼物都杀到这儿了,家里今后肯定不太平。
今日一个鬼新娘还好对付,恰逢他王福归家,顺手也就收抬了。
可日后呢?
若有更强更多的区鬼乃至厉鬼到来,老王家该怎么幸存下去?
“我决定了,咱们搬家。”
王福大声开口,惊得王老爹手一抖,烟杆落地,王母呆呆看着他,眼泪都顾不上抹。
“搬家?”
王大牛和王二妹,满眼迷茫,难道要去很远的地方。
“小福儿,还没到那个地步。”
王母虽然也很忧虑,这次婚事不了了之,新娘子连夜跑了,虽然筹备婚宴的钱白花了,今后老王家在村里也抬不起头。
大儿子在道观做事,万一为了这事儿,被同伴取笑,可就糟了。
可是,也没到搬家的地步,家里不是以前一穷二白了,有这么多田亩,还有耕牛。
再加上县太爷的照顾,四邻八乡的关系,这些东西都带不走。
万一到了陌生的地界,人生地不熟,被当地人抱团欺负怎么办?
他们也一家当年逃荒,受够了欺负和冷冷眼,体会到人离乡贱的苦楚和辛酸。
“爹娘,你们别担心,就去我们道观附近落脚。”
王福的打算,将一家人安排在雷火殿的产业田里,方便照顾。
在雷火殿地盘上,别说区区县太爷了,皇帝老子说话,都没有他好使。
“我不去。”
王老爹咬着烟嘴儿,“老家祖垃都在这儿,你老子死也不搬。”
好吧,老头子脾气倔,尤其在儿子面前,唯恐失了家长的威严,梗着脖子否决提议。
“爹娘,还有大牛,嗯,二妹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