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干嘛?”电话那边传来声音。
“我录取通知书呢?是不是你拿走了,是不是?”花翎喊着,她已经数不清这种把戏从小到大凌源做过多少次了。
“哼,早扔了,别给我打电话!”凌源把电话挂断,顺便给花翎的电话号加入黑名单。
“你断了他的未来,你不后悔吗?”林益阳看着她。
“不后悔,她配吗?”凌源低着头“把林言治好才是头等大事。”
“诶,就这样吧”林益阳走过去,用手摸了摸林言的头,林言一动没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花翎没打伞就跑到小区物业,雨淅沥沥的下起来,她望着物业关上了的大铁门,锈迹斑斑。他在烟雨中站立,感受这风雨的审判。对生命期待的微微火苗已经被这场熄灭,可是那九年换来的成果,毫无意义,但是她仍然要找到它——那是通往里一个世界的新大门。她在大雨中狂奔,几近疯狂,她在垃圾桶中翻找,毫无希望。污秽的垃圾沾染了她的手,玷污了满怀希望的人间。终于,在大门的垃圾桶中找到了新世界的大门,那深蓝色的录取通知书却在最底下,肮脏,丢弃者仿佛存心不想让它存在。
一场淋湿的瓢泼大雨忧郁的诉说未来。
她拿着手机,准备定到南湘的飞机,看到机票费1200元是却选择了退缩,他没钱,也从未有过零花钱。高考后这个假期的确是转了一些钱,但交完学费,她又能剩多少钱?以后又该如何过活?这都是她该考虑的,要不要肆意乱花钱。
如今手机卡的要死,那是七年前父亲给买的智能手机,而手机里只有390块钱,朋友看她吃不上饭,可怜兮兮,偶尔也会给他发二十多元让她点点外卖,她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就用两块五自己煮袋方便面,不禁幻想曾经,曾经凌源对她那么好,随着,6年前和林益阳的“偶遇”他就该知道,一切都变了,那个爱她的母亲爱上了别人。不对,可能凌源从一开始就没爱过她,她只是在完成一个“母亲”的职责罢了。
而六年来,人变情变,物是人非。
她查了一下高铁,398块钱,3个小时后发车凌晨2点到,需要坐12个小时的车。她来不及难过,在大雨中奔跑,收拾收拾行李,在每个角落里寻找钱,最后,手握着3个钢镚儿,还差5块钱,怎么办,怎么办,她万分焦急,找不到别人,朋友都在外面,他找不到可以帮助她的人,硬着头皮去那家经常买方便面的小卖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老板娘:“姨,能先借我5块钱吗,等我有钱了,我马上还你,我没钱买车票了,就差五块钱。”话后面渐渐带着哭腔,可是哭是没用的,连凌源都不管了,还能指望谁。只听见对方说:“5块钱能够吗?考上哪个大学了?”“够,够了!南湘大学”南湘大学,多好啊。但那么远,我花不起路费。“这么好!我家娃子要是能考上嫩好大学,要麻子都给,给5块钱,别还了,祝你成功哈!”“谢谢姨,真的很感谢。”花翎急忙去高铁站,她家离高铁站远,她也没有多余的钱打车,只能徒步去,还有两个小时,她打着伞,有伞遮住了雨,就不会再被淋湿了。
花翎一觉醒来,看了眼手机,已经1点48了,快到南湘了。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世事沧桑,心理好像老了很多,都忘了自己还是个18岁的孩子。现在有时间稍微思考一下:父亲现在是什么样的,他,有没有再婚……
花翎下了车,看了看时间,还有2小时天就要破晓了,她把报纸铺在地上,在车站勉强躺了一会。
“喂?”花翎被一阵闹铃吵醒了。“喂,是我,你爹。到哪了,我要去办点事,顺路去趟车站”陌生得让人怀念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无法忘怀。“啊,我在车站,我现在就在!”花翎急忙回答“行”对方闲话少说就挂断了电话。花翎自己默默想想,还有一点点小激动。七年没见花禄锦,他现在是什么样呢?过得好不好?
没等多久,花翎接了电话,离开车站,看见一辆现代,花禄锦坐在上面等他,除了眼角边多加了几根皱纹,没有一点变化“爸。”“你在车站住的?咋不给我打电话呢,诶真是的。今个咱爷俩好好玩一天,明天再给我送学校去!”说罢,花禄锦就拉着花翎去南湘游乐园玩“大概是还在把我当小孩看吧”花翎想着,流下了一滴泪水。
后来回想起来,花翎还是认为那天,是治愈了他一生的爱。
“去吧,南湘大学面前勉强配的上我闺女,这卡你拿着,省着点花,老子所有钱都在这呢,相当于咱爷俩都花它,懂不?”花禄锦拍了拍花翎的肩膀。眼里充满慈爱。
“走啦。”花禄锦这句话说的特别的感慨,7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才刚见到,又要分开。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相聚分别,都有各种遗憾,而这遗憾,会变成我们前进的动力,而那每一次的分别都是为了在下一次,我们可以更好的相聚。
花翎和花禄锦背道而行,心中在为自己的事情所发愁,这时花翎听到一声刺耳的声响,寻思看看热闹,一回头,瞳孔骤得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