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江南多才子,也不知道要来的江南才子们都长得什么样。”姜慕锦美滋滋地吃着桔子味儿的饴糖,兴致勃勃道。
姐姐这么一说,京畿路的“小才子”姜四郎不干了,辩驳道,“江南读书人爱显摆,好跟人比文斗诗,文章写得多,所以才名声大。江北读书人内敛,才不外露,文章写得少而精,可论起才子一点也不比江南少!”
姜慕锦瞪了一眼弟弟,“江南水土养人,才子多眉清目秀……”
姜四郎立刻杠回去,“江南再好山好水,才子再眉清目秀,大周第一美男子也在江北咱们家里!”
姜慕锦被弟弟怼得哑口无言,姜四郎获胜,转头看着和至得意地笑。和至乐呵呵地吃糖不说话,因为他也是江南来的,虽然谪仙很好,但他也不能自贬家乡父老不是?
江凌却道,“父亲姿容天下独绝,无人能出其右。若以父亲为标准看待旁人,未免有失公允。”
“就是!”姜慕锦得江凌撑腰,气势一下就涨了起来,“二伯是谪仙,不能拿江南才子们跟万岁亲口封的谪仙比!”
姜四郎冲着姐姐吐了吐舌头,转头与江凌商量道,“凌哥,我能去清虚观玩吗?”
江凌点头,“去吧。”
姐姐已经订了亲,姜二郎对江南才子也没兴趣,“我跟你一块去。”
见二郎哥和四弟要走了,姜留问和至,“你不去玩?”
和至摇头,“我师父说让我仔细观一观江南才子们的面相。”
姜留一下就来了精神,“你能看出他们哪个有状元才吗?”
和至摇头,“小道还没这个本事,只能看出他们是否有病。”
姜留对谁有病一点兴趣也没有,叹了口气无聊地趴在桌上用手指头画圈圈,“爹爹什么时候来……”
姜留的话刚说完,书秋便跑了进来,“姑娘,来了,来了!”
姜留跳起来跑到雅间外,扶着栏杆往下张望。姜慕燕和江凌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姜留左右两边,姜慕燕低声道,“妹妹你是大姑娘了,不可如此莽撞,走路要稳要端庄。”
“好。”姜留嘴里应着,亮晶晶的桃花瞳在楼下大堂中找寻。
刘君堂入京的消息已吵得沸沸扬扬,虽还没到饭点,但风华阁内已座无虚席。外边跑进来送信的小厮一个接一个,众人的目光都望向风华阁门口。
见刘君堂还没进大堂,姜留稳重走回雅间,推开窗户踮脚向路上张望,随后兴高采烈道,“在那边!”
迟了一步的江凌被姜慕锦挤到了一边,不过他个子高,可以站在姜留身后向外看。
丰邑坊宽敞的十字正街上,一群人追着一长串马车涌了过来。姜慕锦咯咯笑,“三姐、六妹你们看,若这马车挂上红绸,真跟送亲的队伍一模一样了,不知新娘子刘君堂在哪辆马车上。”
可不是么,姜留也跟着笑了起来。江凌看了三姐一眼,认真道,“便是成亲的队伍,刘君堂也该是新郎官,而非新娘子。”
姜留仰头向后望,“哥很欣赏刘君堂?”
明媚的阳光照在妹妹仰起的小脸上,照得她脸上细细小小的绒毛和发亮的眸子泛着温暖,江凌的心都跟着热了起来,他扶住妹妹的后背,回道,“刘君堂是江南东路的解元,与大哥同岁,才学却在廖大哥之上,不论他模样如何,我对他都很钦佩。”
是啊!刘君堂不光长得好,还年纪轻轻就中举了,还是江南东路秋闱第一名,她们的准二姐夫廖传睿才是京畿路的第二名呢。姜留望着哥哥,信心十足地道,“哥,你一定会比刘君堂更早中举!”
“表哥——”
姜留低头向下看,发现马车已经到了风华阁门口,一个头戴粉色绢花的小姑娘在车边欢呼着。车帘挑开,一身披红色披风的男子从车内钻了出来,那小姑娘欢喜地跳着,“表哥,表哥!”
男子爽朗的声音传上来:“两年不见,梅表妹长这么高了。”
“表哥!”万众瞩目之下再见到表哥,赵如梅激动得只会喊表哥了。
看街上百姓盯着男子有些发愣,姜留也急切起来。此人必是刘君堂吧,你倒是抬个头让本姑娘瞧瞧啊!
“刘君堂刘公子——”跟姜留一样着急的人不少,旁边雅间里一个小姑娘就忍不住喊了起来。
刘君堂听到声音抬头向上望,姜留正开心终于能瞧见人了时,姜慕燕却低声道,“退!”
退啥?
姜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姐姐向后推了一把,砸进了哥哥怀里。江凌一手抱住妹妹,一手拉住了向后倒的姜慕锦,向后退一步躲开楼下众人的目光。
姜慕燕低声解释道,“若咱们不避开,楼下的人会以为是咱们喊的。”
姜慕锦回神,立刻问道,“三姐说得对,和至你看到了没?”
趴在窗边的和至转过小脑袋,认真道,“看到了,这位刘居士面色红润,没病。”
姜慕锦跺脚,拉住姜留的小胖手道,“六妹妹咱们快去外边!”
“好!”姜留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要跟五姐姐到雅间外去看。谁知她却被哥哥拉着动不了,姜留拧了拧小身子,不满道,“哥!”
江凌哄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