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真厉害,你一出马,坏人就全落马了。”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老婆婆记性不好,那儿又没有监控,我还想找李京京作证来着……”
姜茸声音戛然而止,脚步也慢下来,不蹦也不跳了。
安静了好一会,楮知白这才搭腔:“然后呢?”
“她说她没看见,”姜茸用手扯了扯自己的书包肩带,声音难以掩饰的低落,“可是我看她的反应,她不像是没看见的样子。”
“我有点难过。”
“那天,我听见石辉他们要找李京京麻烦,我还故意找她茬,提醒她不要过去,为此,我还贡献了我的积木,现在还缺了两块。”
“噢对了,”姜茸瞄了楮知白一眼,“那个就是用卖照片的五十块钱买的。”
楮知白正好也在看她,眸光里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姜茸不解,又看了他一眼。
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所以才难过?”
“嗯,”姜茸抿了抿嘴,声音低落下来,“我都可以为了她冒风险,可她却不会为了我站出来。”
“你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吗?”
“……嗯,不算吧,我们不同班,就是平时见过一两次面。”
“那你还帮她?”
这话像是一道鱼刺,刚好卡住了姜茸的喉咙。
他的语气太过冷静理智,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姜茸仰头,“哥哥,你是不是想说我笨?不认识还去帮忙?”
“不是……”楮知白扫了眼她的表情,眼眸敛下来,“我的意思是,不用为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感到伤心。”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勇敢,所以你更没必要因为别人的胆怯而难过。”
自行车的铃铛被风拨动,发出柔和清脆的音调,空气里还有芬芳的草叶香。
姜茸扬起头,眼睛眨了眨,“哥哥,你是在表扬我吗?”
楮知白目光落在她身上,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嗯一声。
姜茸唇角绽开了笑意。
“还有,”楮知白语气停顿了下,神色认真,“照片的事,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抱歉。”
姜茸一开始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她摆起谱来,歪着脑袋,嗯了几声,然后才慢悠悠开口,“哥哥,没有补偿的吗?”
“嗯?”
“我想吃冰棒。”姜茸手指了指旁边的小卖部店。
窄窄的货架上,正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连下脚的地方都显得逼仄。
一台老式的长冰箱大喇喇地摆在在门前的水泥地上。
“还挺会找时机,”楮知白睨她一眼,掀开厚重的花布毯子,“想吃什么口味的?”
姜茸舔了舔嘴唇,“有瓜子仁和巧克力的。”
“什么牌子?”
“不记得,”见他身子僵硬了下,姜茸拖长音调,“你找一找嘛……”
冰箱里有一大半的空间都装着各色口味的冰棒,楮知白腰弯下来,目光几乎埋进雪糕堆里。
他的手一翻,冰棒哗啦啦地碰撞在一起,像是冬天铲雪的声音。
姜茸用食指比了比相框,在心里咔嚓了下。
过了约莫一分钟,楮知白直起腰,拿着巧克力味的冰棒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这个吗?”
“对!”
楮知白递给她。
“噢——”姜茸舔了舔嘴唇,拿过那支冰棒,顺势凑近,眼睛里绽开一点笑意,“哥哥,那五十块钱,我要不要还你?”
楮知白目光掠过她眉梢眼角的机灵,两个字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觑她一眼,“还,怎么不还?”
姜茸傻眼,“我就是随便问问的,钱我已经花完了,你要是要的话,我只有那个积木给你了。”
“那算了,太丑了,你自己留着吧。”
“哦……嗯??”
“它哪里丑啊!”
晚风轻盈,悄悄摇曳着月光下的剪影。
知了早早地埋伏在茂密的树冠中,有一声没一声地拉长音调嘶哑着。
小区离校门口很近,不到十分钟就抵达楼下。
老式灯泡立在屋檐下,聚拢了不少飞虫,光亮都被稀释了几分。
昏黄的灯光将台阶照得层层分明,又在背面落下阴影。
笃然空顿的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黄色皮鞋,修挺的西裤包裹着双腿,渐渐从楼梯上下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手按在腰腹上,然后慢条斯理地系上了扣子。
楮知白眸光一凛,脚步停顿下来。
男人并没有看见他们,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