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没事吧?!”闻清韶连忙揽着她关切地打量,“对不起,是我不知分寸,大娘没砸到你的脚吧?”
“没事。”大娘反揽着她,“没砸着脚,你别担心。”
闻清韶放下心来,心里却更愧疚了:“大娘,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给您添麻烦了,我下次绝对不会随便乱动你的东西!”
她这段时间在贺余生他们面前随心所欲久了,竟忘记她这种怪力不为人所喜,何况现在还给人添麻烦
“你这个桌案没摔坏吧,您看看,要是摔坏了我赔给您。”她说着说着就垂下头不敢看大娘,一幅任打任骂的样子,看得大娘心都软了。
“没摔坏没摔坏,实木做的结实得很。”见她还是垂着头不说话,大娘逐渐琢磨过味来。
这般大力气,对于她这种天天干农活的粗人来说,必然是天大的好事,但对于这位小娘子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来说可不一定。
要知道人长大了还好知道控制,但小时候哪里懂这些,玩闹之间磕磕碰碰常有的事——而在这位小娘子身上的磕磕碰碰显然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像今天搬桌案的事情都让她这么紧张自责……
大娘爽朗地笑了一下,揽着她往外走:“我们家今天可真是祖上冒青烟了,竟然能请到小娘子这般天生神力的人来帮我们,被我那些邻居看见了可不知道得眼红多少天。”
闻清韶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但身体却诚实地暴露了她的开心,她抬起头来,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大娘,像是撒娇想让她多夸一些。
大娘余光看见,心中觉得怜爱又好笑,脸上却是几位正经地说:“我看他们回头就要后悔没把屋子建在村里最前头,白白让我占了便宜。”
“小娘子,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要搬到院子外的。”大娘带她来到厨房后面的小仓库,指着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说,“今天有了你的帮忙,我应该能赶上吃中饭了,你可比我那不中用的老伴强多了,我家中要是有你这么一宝,我和白水都能多活个五年!”
眼看她越说越夸张,闻清韶却受不住了,有些窘迫急切地打断她:“大娘,那我们赶紧把这些东西搬出去吧。”
她对于外界的编排责怪的承受能力真的不算弱——因为自从她到了京都遭受的都是这些。
但她对于陌生人善意和理解承受能力却也真的不强——不然小时候也不会因为小余生的一句话就立刻把他划进了好朋友的范围内。
婚礼上再次相遇的生疏是因为她总觉得人都会变的,她变得更现实不再对不必要的事情抱有期待,那贺余生也有可能变得世俗而不再赤忱。
但现在她发现,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变,包括贺余生,包括她。
她依旧会委屈会感动,但眼眶红了,她的心却很暖。
“好好好。”大娘虽不知她想什么,但看出她的心情有所好转,又感叹了一句,“今天有了小娘子,我们可就轻松不少,简直是事半功倍,今天中午我一定要做点拿手好菜招待你们!”
闻清韶也跟着笑:“那我可要好好尝尝大娘的手艺。”
两人遂一起把东西往院子里搬,当然大部分重物闻清韶都承包了,她越搬越起劲,好像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一种骄傲感油然而生,连贺余生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发现。
还是大娘先发现的,然后笑着打了个招呼:“小郎君也起来了呀,睡的怎么样?”
贺余生捂着嘴低咳两声,才说:“睡得很好,还要多谢大娘收留。”
他话是对着大娘说的,但目光却偷偷瞥向了不远处干劲满满的闻清韶。
大娘看见,识趣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闻清韶摆好那些东西之后,转身打算继续回仓库搬东西,然后就看见了大娘旁边的贺余生。
也不知是不是太兴奋,她已经忘了早上的尴尬,非常雀跃又带着点小骄傲地问:“二郎,你看我厉不厉害?”
贺余生勾唇:“厉害。”
闻清韶开心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兴冲冲地又往仓库里走:“二郎你往旁边躲点,小心待会撞到伤了你。”
“好。”贺余生乖乖往旁边走,一点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也没有上去添乱。
大娘看在眼里,心里有了点数,不着痕迹的问他:“你们两个小夫妻出远门,家里人不会担心吗,怎么就派两个人跟着?”
贺余生闻言看向她,目光陡然锐利了一瞬,面上笑着答:“家父身边还有家兄作陪,并无什么牵挂的。”
“大娘呢?”他意有所指地说,“昨日听说令郎也出远门去了,是不是很牵挂?”
大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有些无奈地说:“哪有不牵挂的,俗话说得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是不管我再怎么担忧也没有办法。”
“这是为何?”本来话说到这份上,贺余生不该继续问点到即止,但他还是问了。
大娘被他的直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