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笥拿开捂着口鼻的帕子,笑道:“阿翁阿姑,我就知道你们对小叔他们那么上心,肯定会来的,快进来吧,外面风大。”
“就你会说话,一个破武馆有什么好上心的?!”贺余晖因为跪祠堂上的膝盖才好、就被推着来给罪魁祸首道贺,简直火大得很,“没看那两人都拉着张臭脸,像是欢迎我们的样子吗?!”
“不知道他们给你们一个个喂了什么迷魂药,上赶着来贴冷脸。”
“不,”闻清韶摇头道,“你说错了。”
贺余晖看见她就气,整个人一戳就炸:“我哪说错了?!”
“我们不欢迎的只有你。”
“……啊啊啊啊啊!”贺余晖气得想杀人,但敦亲王还在一边看着,他的膝盖还隐隐作痛,只能原地跺脚无能狂怒。
王妃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了:“二妇,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你们兄弟妯娌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才对,王爷你说是吧?”
“嗯。”敦亲王点头,“你母亲他说得对,”
闻清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和贺余晖产生了共鸣,这两人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二郎,”只听敦亲王忽然喊了贺余生一声,像个关爱儿子的老父亲一样叮嘱,“我听说,四皇子在官家面前几次推荐你入国子监,看来他真的很看重你,你更应该好好地替四皇子做事来报答他。”
“大郎,你平时也要多和二郎学学,多和四皇子叫好,不要每天没个正形,整日在留香楼瞎混。”
“四皇子推荐他入国子监?!还让我学他?!”贺余晖难以置信地重复道,心中惊骇不已。
他才卧床休养了几天,怎么整个世界都变了,不仅他娘撺掇自己来给这俩道贺,他爹和四皇子怎么跟贺余生那个死病秧子关系这么好了?
他不乐意了,闻清韶反倒乐意了:“听到没,多跟我们二郎学学。”
这时,贺余生开口了:“四皇子他看中的不是我,是父亲您。如果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四皇子哪里还会看得上我。”
他难得对敦亲王讲了这么长一句话,还是好话。
敦亲王听得心中熨帖,对这个以前看不起的儿子,如今是越看越满意:“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说明你心思通透,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贺余生垂下眼,嘴角微微上扬,“对了,他不止为我谋了国子监的资格,还替兄长谋了个好差事。”
“什么差事?”一旁的王妃终于插上话了,她心里的危机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一桩好差事。”贺余生还没开口就有人抢答。
几人转头看去,说曹操曹操到,来的人正是原禄,身后跟着原熹。
“四皇子,什么好差事?”贺余晖一脸激动,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就知道,自己怎么可能比不过贺余生那个病秧子,四皇子果然还是更看重他的!
原禄走近道:“转眼已经立冬,天气越发寒冷,北方旱情又迟迟未解,百姓如今是饥寒交迫、叫苦不迭。”
“官家怜惜胤朝子民,有意派遣大臣前往北方赈灾,需要一位皇室子弟一同前去代表官家安抚民心,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差事,我就向官家推荐了大郎。”
“去北方赈灾?”王妃下意识皱起了眉,“那等苦寒之地,大郎去了岂不是遭罪……”
“妇人之见!你就是眼皮子太浅!”敦亲王呵斥道,“代表官家去赈灾,这是何等的荣耀,你就是太溺爱他了,这点苦都吃不了,他还能有什么出息?!”
“王爷……”
“我去!”贺余晖咬牙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让他大展身手,他怎么可能放弃,那不又被贺余生那个病秧子比下去了,他可不想被他爹和四皇子瞧不起。
“阿姑放心,赈灾的事肯定还有钦差大臣安排,大郎若是有心一起帮忙自是最好,若是累了烦了便跟去走个过场。”常笥在一旁也劝解了句,“轻轻松松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你看不起谁呢?!不就是赈个灾,对我简直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事,有什么难的!”
敦亲王不想理那个蠢儿子,只问原禄:“官家有说何时出发吗?”
“应该就是这几天了,毕竟时间不等人。”
“怎么这么快?!”王妃着急忙慌地说,“太突然了,我们都还没有准备……”
敦亲王也觉得时间太赶,于是道:“那还在这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回去准备。”
王妃点头,连忙拉着贺余晖匆匆往外赶上马车。
敦亲王脚都抬起来了,忽然想到什么转头:“二郎,这次你做得不错,你放心,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安排了。”
这种好差事一般都是落在皇子头上,贺余晖虽然顶着个世子头衔,但要代表皇家还是差了点意思,此番能成必然是贺余生在背后出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