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别糊涂啊。”
“濯缨姊姊,放我下去。”小洁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坚定,“师父,让我来。”
“不放——嗯???”濯缨都摇头了,才听到她后面那句,“小洁,你刚说什么?!”
小洁长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说,让我来。”
这下围观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谁能相当刚才还还被拿捏的死死的小女孩竟然能说出这么狠的话,最感到难以置信的当然是那个男人:“你这死丫头在说什么,我可是你亲爹——”
“闭嘴。”闻清韶脚上的力又加重了几分,只把他压得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小洁,眼里透着亮:“小洁,你可以吗?”
“我可以,我学得很认真。”小洁走向她的步伐非常坚定,每走一步,她心中积蓄的力量就多一分,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她身侧握着的拳头在发抖。
“我知道的,小洁,我相信你。”闻清韶的嗓音充满了温柔和鼓励。
小洁有一瞬间的眼红,但她忍住了,她坚定地走向男人身后,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终于从巨大的愤怒中后知后觉感到了恐惧。
小洁从闻清韶手里接过那两只熟悉的手臂,她曾被这双手抽打过无数次。
“小洁!我是你爹!你亲爹!你不能打我——”男人开始疯狂挣扎,但却被小洁咬着牙用力钳住。
“小洁!爹错了!爹以后不打你了!你原谅爹这一次好不好——”小洁的力气终归没有闻清韶大,她无法直接折断男人的双臂。
她把一只脚踩在了男人的背上,然后用力一蹬,与此同时,双手用力一拽——
“你这个小畜生——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双臂软塌塌地垂了下来,整张脸痛到扭曲,鼻血糊了满脸,看得围观的人头皮发麻,她的娘嘞,一个十岁的小女童还真就把她爹的胳膊给卸下来了。
闻清韶一松开脚,他就疼得在地上打滚,活像一滩烂泥,哪还有一开始骂街打人的气势,她看向小洁,眼里是欣慰肯定的笑:“小洁,你出师了。”
小洁死死地盯着痛苦嚎叫的男人,盯着盯着,忽然就哭了。
她的命运,好像从此改变了,在她自己的手下。
原来她可以反抗。
原来曾经压在身上让她喘不过气的噩梦,这么轻易就能打败。
她整个人开始疯狂抽气,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喊:“我娘、我娘不是败家娘们……我、我不是死、死丫头赔、赔钱货……武馆、武馆不是妓、妓院……师父、师父不是老、老鸨……武、武馆是我的家……师、师父是最好的师父……”
闻清韶心疼地抱住她,温柔得抚摸她的头,轻声安抚她:“小洁说得对,武馆是你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对!”濯缨也跑过来抱住她,“小洁,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其她女娘们也围了上去:“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围观的不少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有些感性的已经留下了眼泪,但也有人的关注点比较奇怪,他看向地上的男人,眼里没有同情,只有幸灾乐祸和一些担忧:“那馆主和小男孩把人打成这样,如果到时候闹到衙门上课怎么办?”
“你是刚回京城不久吧?”有人答。
那人疑惑:“我是最近特意赶回京城过年的,但你怎么知道?”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解释道:“那点小事不用担心,本来就是那人自己上门闹事的,再说了,这武馆可大有来头,那还用担心这个。”
“什么大有来头?”那人忽然想到什么,“这门楣上的匾额——不会真的是官家御赐的吧?!”
“不止——”那人卖了个关子,然后摇头晃脑地说,“这馆主娘子那是天神怪力,从小便力能扛牛,一个人对上百八十个壮汉那都不成问题!”
“……虽然很厉害,但那也不能跟官兵做对啊。”
“她还有个夫君,现在在国子监求学,官家对他那是极为看好,几次三番放言期待他能早日入仕为我朝效力!”
“那再看好也只是个学生,不还没有入朝为官吗?”
“她还有一个父亲,之前是兵部尚书,现在是大将军,正在边关打仗呢,听说那是屡战屡胜,恐怕等他回来,那功勋多得嘞,几辈子恐怕都用不完!”
“这么厉害,可是再厉害,人现在也在边关回不来,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回不回的来也不一定呢……”
有人听得不高兴了,出言正与反驳他:“闻将军十几年前便在边关奋战杀敌,战场上屡屡制造神话,怎么可能回不来——”
他话音还未落下,忽听远处街巷传来敲锣打打鼓声:“喜报——喜报——”
“闻大将军带领我军死守玉门关数月,期间斩杀敌将无数,辰国溃不成军,于元和五年十二月四日主动向我军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