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孟婆汤里掺了水,还是哪个判官大爷无聊至极大笔一挥,硬生生将过了黄泉褪为阿飘这道限令免去了!
林禾霁表示她很愤怒,非常愤怒!脑海里每分每秒闪过的全是上一世的记忆,动不动就分神,让她怎么安心飚演技啊!
已是夜半时分,架不住困意阵阵袭来,林禾霁认命般闭上了眼,任由自己陷入那不可控的虚境……
“小姐,小姐,该起床梳洗了。”
榻上的人蹙了蹙眉,长睫轻颤,微微眯开一道缝,“近日不是旬假么,起那么早做什么?”说着,翻身扯过衾被将头囫囵捂住,又是将将要睡着的模样。
立在榻前的人无奈撇了撇嘴,幽幽道:“今日赶上老爷休沐,若是让那些公子小姐们赶着趟,唉~小姐得失了多少乐子。”
榻上女子猛地睁开眼,睡意顿消,一副精神抖擞模样。下一瞬,女子掀被蹭地坐起,手不住地抚着下颌,“赶上老爷子休沐,这可不得……玩个大的!”
“抚枫,帮我找身低调些的裙装,今日妆容嘛……稍稍收敛点。”
“枫儿明白。”
言罢,二人各自行动,一人去张罗所需衣饰,另一人赤足三两步跑到百格柜前,稍移了移一方镇石的方位,一阵窸窣声后,女子打开柜门,里面赫然罗列着各色古怪物件,皆被一只只透明小盒盛着。
素手在盒子上方拣选着,有几个盒子中的东西追随着手指的行迹,左右微微挪动。
沐皎儿拿了几盒粉剂,又拣了几只内似有活物的小盒,起身将镇石挪回原位,待看到柜壁重又复原,方将柜门掩了,赤足回到榻前。
在沐皎儿举着手中物看得出神的空档,抚烟带着衣饰回来了,看到女子手中所持,眉头不住跳了跳,“小姐,您可得多些小心,上次二公子沾了这粉剂,身上不是痒了一天呢吗。”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误伤,误伤,这次拿得粉剂与之前的不同,安心,这东西伤不到我,至于那几人……可就不一定了。”
抚枫为沐皎儿梳洗穿戴完备后,持脂粉为女子做最后的整饰。
“施粉施得薄些,眼下晕些胭脂,朝单纯、软弱、易拿捏的样子整。”
“噗嗤!小姐,今日您这么大阵仗,不知他们会被整成什么惨模样。”
沐皎儿蜷着一绺墨发,冷笑道:“那也得受着,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呵!不妨慢慢来……”
少顷,抚枫为女子轻描了眉眼,“小姐,画好了。”
铜镜中,女子水眸清透,黛眉朱唇,许是施了胭脂的缘故,使人见之生怜,望而生慕。
“将老爷子给的那支簪子戴上吧,还得靠它做文章呢。”女子话音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意。
抚枫将在百格柜中随意置着的那支绛玉簪取来,轻插进沐皎儿发间。
沐皎儿婷婷站起,及腰墨发随之垂坠,镜中女子身着婉黄色衣裙,一袭纱帛轻拢着,越发衬得人温婉娇柔,墨发随身姿拂动,浑然若古卷中走出的画仙人。
“丫头,你这手艺越发精进了,待忙完这阵,小爷我带你好好出去玩玩。”说着,手指轻挑起抚枫下颌,眼角眉梢透出掩不住的邪气。
“小姐,您又调戏枫儿,这是在府中呢,小心被别人看了去。”
“嘿,我家抚枫害羞了~无妨,谁看了去,我便让他哪儿看去哪儿还回来。”
沐皎儿重又作出一副温婉模样,从袖中拿出一包粉剂,“你把这个冲水服入,一会儿随我去趟二哥那儿。”
“好。”抚枫接过,知是抵防的药物,匆匆兑了水服下,便随着沐皎儿出了门。
二人一路穿亭过桥,路上遇到的侍从侍女不计其数,皆呈恭敬之态对沐皎儿垂首曲膝道声皎儿小姐,女子也不厌其烦一声声回过,目含春风唇畔带笑,俨然一位大家闺秀。
抚枫在旁看着不由感叹造化之神奇,造就出她家小姐这样的人才。面上纯良无害小白兔,实则拆房揭瓦大猛兽,三教九流之辈皆能结成至交,偏偏还生得一副好相貌,只需扮出一副无辜模样,仍谁都不会怀疑眼前乱局会是她所为。
“还好还好,当初跟住了小姐,若是分到别院,再被小姐盯上了,还不得整日寻苦果子吃。”抚枫轻声喃喃。
“丫头,你嘟囔什么呢?”沐皎儿面露笑意看着面前向她垂首行礼的侍女,余光扫过抚枫,用只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枫儿庆幸自己命好,跟住了小姐,能跟小姐吃香喝辣呢~”
沐皎儿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并非看着府内人那般刻意扮出的亲善,而是发自内心地笑了,“丫头,安心跟着我,我护你一生无虞。”
抚枫心口一暖,眼眶不由泛了水光,她……太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深门大院,于阴渠滋生无数龌龊,各股势力相互牵制又拼力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夫人身为国公正室,自然免不了成为各道势力的眼中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