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补气补血的药啊!太医说了,你身子弱,又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巧慧絮絮叨叨地说道:“你不知道,太子殿下看到你昏迷不醒,都急疯了!殿下说了,太医若是救不了你,他就提头来见!”
“哪个太医?”
江琉璃推开了巧慧的手,并没有喝药的打算。
“华太医!听说是太医院里医术最高明的,专门给皇上看病的!”
江琉璃越想越感到害怕,华太医的为人她是清楚的,这碗里的堕胎药定不会是他的。
“先把药喝了,要不然,该凉了!”
巧慧吹了吹,勺起一勺药送到琉璃嘴边。
“我饿了,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我自己喝就好!”
这药江琉璃怎么可能会喝?
当下,江琉璃只想着借故支走巧慧。
“这可不行,太子殿下吩咐了,一定要我亲自喂你吃药!要是没伺候好你,太子殿下责罚下来,我可担当不起!你先把药喝了,我立即去给你找吃的!”
巧慧想不明白了,喝碗药又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琉璃怎么就这么着急。
“我自己来就好!”
江琉璃伸出手,作势要接过巧慧手里的碗。
可巧慧才一松手,那碗便“哐当”一声落了地,汤药洒了一地。
“这?”
巧慧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慌张得不知所措。
她分明就是看到琉璃已经接过碗了,这才松的手。
谁知道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岁岁平安,好兆头!”
琉璃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药喝了吗?”
随着话音落下,北辰齐挺拔的身姿出现在江琉璃面前。
他像是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此时此刻,挡住了所有的光,一道阴影罩在了琉璃脸上。
琉璃心一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北辰齐,甚至有一点想逃。
“奴婢不小心,将碗打翻了!这就去重新熬一碗!”
巧慧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快手快脚地收拾好地上的残渣,识趣地退了下去。
临走之前,还冲着琉璃挤眉弄眼,示意她把握住机会,好好说。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江琉璃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她素来心直口快,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反正,该来的总会来,躲也是躲不掉的!
“本王无话可说。”
看到地上的药渣,北辰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琉璃自己就是大夫,嗅觉和味觉比谁都灵敏。
这汤药里有什么药材,她一闻便知。
想必,她已经知道这药里多了什么原本不该有的东西。
“好,那我问你,你可知这是什么药?”
江琉璃直勾勾地看着北辰齐的眼睛,恨不得一眼望到他的心底,看看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是说他毫不知情,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堕胎药!”
事已至此,北辰齐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
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里已然在滴血。
和琉璃相逢,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欣喜若狂。
可是,让他堂堂一个太子殿下,一个未来的储君接受“敌人”的血脉,他说服不了自己。
“为什么?”
江琉璃倒抽一口冷气。
虽然这是她意料中的答案,可是听到北辰齐亲口承认,她的心还是像刀剐一般疼。
他可知道他在做什么?
虎毒尚不食子!
难道,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他们的孩子?
北辰齐嘴角抽了抽,这还需要他说明吗?
他原本想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皇室血脉,岂能混淆?”
更何况,那还是阿珈国的皇室血脉?
他若是将这孽子留下,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你在说什么?”
琉璃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北辰齐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明白。
可是这一些字串联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还需要本宫说得那么明白吗?”
北辰齐只觉得每说一个字,就像是拿着刀子在自己的心窝上捅一刀。
“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怎么来的,还需要本宫告知你吗?”
江琉璃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北辰齐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他告诉自己,一个柔弱女子想要生存,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