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场上那个塑料布搭出来的棚子还在,棚子外的锅灶也都和昨天一样,只是灶前没有厨师也没有昨日里那些忙活的人影,虽然依旧有人头攒动,但是数量连昨天的零头都不到。
有了光亮,檀玄和萧笛脚下也快了不少,到了树林尽头的时候,他们又猫着腰借着田地里那些成堆成铺的玉米秆掩护悄悄到了棚子附近。
棚子门口的帘子此时已经被挑起,昨天檀玄和萧笛见过的那个戴眼镜的老者就坐在门口位置,他的身后还有一张桌子,远远看去,就跟账房先生似的。棚子里面的灯都开着,还是原来的摆设,只见王城指挥着几个壮男子在给每桌上菜,那个牛哞儿就在其中,菜应该是提前及准备好的,看不出一点热乎气,而且全程没有人说话,交流全靠手势,而且在场的没有一个女人孩子,看着有些诡异。
酒菜摆好以后,王城带着那几个人站到了那个戴眼镜的老头身后,老老实实的一声不吭,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四处移动,此时他不再像一个村主任,就像是一个听话的下属在等着领导的命令,反倒是那个老头儿才像是这伙人的领导。
老头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扭头叫过来王城耳语了两句。王城点了点头,摆手招呼其他人进了棚子,埋头忙活了半天后又从外面的灶台处拿了一些东西进了棚子,然后又重新回到了眼镜老头的身后。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看着都像不能说话似的呀?”萧笛小声的和檀玄问道。
檀玄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敢说话。”
“什么意思?”萧笛听得一脸懵逼。
“因为他们害怕说错了话而坏了事,坏了活人的事儿还好说,如果坏了不是人的事儿,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这个位置选的不太好,虽然离棚子近,但是看不到棚子里面的全景,于是檀玄又带着萧笛往旁边挪了挪,找了个视野不错,就是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
“先稍微歇一会儿吧,现在时候还早,我猜他们要等到亥时才能办正事儿。”
似乎是局的弯腰撅腚的太不舒服,檀玄直接趴在了玉米秆子的堆上,现在距离秋收结束已经有些日子里,这些被放倒的玉米秆子已经晾干了不少,趴在上面宣乎乎的,而且一点也不感觉到潮湿。
檀玄不但自己趴下了,而且把萧笛也按在了自己的身旁,然后又拽了点零散的玉米秆子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檀玄笑嘻嘻地说道:“这多好,看戏不花钱,还整了趴票。咱们在这儿趴着就行了,现在就是他们走到咱们跟前儿也发现不了这苞米杆子堆里还藏了大活人呢。你要是感觉不舒服,你稍微动一动也没关系,现在黑灯瞎火的,他们看不到咱们这边的动静。”
萧笛扭头望了眼近在咫尺的檀玄,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他们这是干什么呢?咱们今晚要看的到底是什么戏呀?”
檀玄往萧笛的身边拱了拱,“我早和你说了,他们这是要举行婚礼呀,只不过有点与众不同罢了。”
“你那些设备都带来了吗?可以提前摆出来了,今晚一定能让你看场不一样的婚礼。”
“怎么不一样?”萧笛不解的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檀玄故意卖起了关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从中抓出一把土。
“低头。”
檀玄一扬手,将手里的土扬在了他和萧笛的身上。
萧笛瞪了眼檀玄,稍微有些恼火,怒斥道:“你这是在干嘛呀?”
“伪装一下,现在只要咱们不动,别说人看不到咱们,就连不是人的东西也看不到咱们了。”
“呃……”
萧笛不吱声了,她知道檀玄说的是什么,心里立刻变得既紧张又兴奋起来,悄悄将自己身上带的设备都摆到了面前,将镜头对准了棚子的方向。
现在设备已经就位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员才能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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