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位精瘦干练的李三顺师傅,其他伙计无一例外的尽是宽肩、窄腰、胳膊肘子鼓得像偷藏了团子,全都看着就极为健壮。
陈笺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他的体型谈不上瘦弱,但和健壮肯定扯不上任何关系。
面上来了,一碗素清汤面,汤底是棕褐色的清汤,面是揉了鸡蛋的手工面,上面铺满了切得细细的葱白和芫荽根,扑鼻而来的是蔬果清香和香料淡淡的味道。
显金喝了口汤。
汤底鲜,不是肉类荤腥的鲜味,是带点薄薄的甜味与浅淡的底盐味。
像是果类、萝卜、海带、紫菜,还有些葱头、姜片、洋葱一类提味蔬菜熬煮出的香味。
显金赞了一声,“好吃!”又笑言,“你果与三爷是亲叔侄,都贼能找好东西吃!连一碗素汤面也能找出来!”
陈笺方吃了一口面,吞咽下后方道,“乔徽带我来过…”
说完,便略有后悔地及时停下话头。
那个下午…显金与乔徽并排坐在小院落里…笑笑闹闹地说着话,显金脸上的轻松,是与他说话时从未见到过的。
这让他…让他…
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感受。
有不适,也有怯意;有不平,也有果然如此的松口气,有失落,也有避让不及的惶然。
乔徽,风光霁月的乔徽呀。
似乎只有一身轻松、一帆风顺的乔徽,才与开朗豁达、快乐洒脱的显金,能坐在一处,抛开世俗的算计与无奈,漫无目的地闲聊笑闹。
他能做什么?
他无趣、沉默、一本正经又寡言讷行。
就算晚上一起吃素汤面,除了偷看对方埋头吃饭的头顶,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