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顺手就要将门关上。
“开着吧。”
刘祯开口阻止了这举动,她走到翻桌前,翻阅着刘钰功课,看着上面飞鸟走兽不由眉头一蹙。
“皇姐,奏折不是拿走了嘛。”刘钰殷勤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她面前,看着对方查阅功课,嘴角扯了扯,刚想要辩解,抬眼就与刘祯视线对上,低下头道,“对不起皇姐,下次我会好好学的。”
刘祯接过茶盏,放置在一旁,“今日来寻你查阅功课是其一,其二便是……”
“我知道皇姐意思。”
刘钰见皇姐并未怒气,心中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道,“您是对我今早朝上表现不满意。”
“今日朝堂之上我一下子没了主意,您也不帮,幸好有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说得法子你觉得行得通?”
“……行得通啊。”
她盯了片刻,目光看不出情绪,“真觉得好?”
“那是自然,丞相大人即是皇姐老师又是梁夏功臣,定没有害人之心。”
“皇姐你最近怎么了,好像对丞相大人颇有微词。”
刘祯眼皮都没抬,直言道,“确实有些。”
“皇姐……”
刘钰刚吐出两字,刘祯转过走到了门口便打断了他的话,“雪灾一事就先这么办。”
“本宫新给你找了个师父,三朝元老王柬之,教出过不少出类拔萃的学生,颇有学问,跟着他好好学。”
“若是下次来还给本宫展示你的画技,你就举着荆条跪着宫门口。”
“王柬之?”
刘钰还未来得及拒绝,刘祯已经出了书房。
刘祯缓步走出瞧见那人还继续跪着,脚步一顿,“你是禁卫军?周澈的人胆子真大。”
她语气冰冷冷渗出几缕寒气,“若还有下次就让你上司给你收尸。”
话落拂袖而去。
直到走远之后袁渊才敢松口气,顿时觉得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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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祯刚到宫门,就遇到了故意等候的陆令安,他撑着伞站在不远处,见到那红色身影撑着伞朝她走来。
“阿祯。”
他扯着笑走过来,伞往刘祯方向倾斜,为她遮住一部分雪,“你身边还没个贴身丫鬟侍奉真是太不便了。”
“老师。”
刘祯微微欠身行礼。
“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惯了,怕是适应不了有人贴身伺候,再说衣食起居府里有人侍奉学生并未觉得哪里不方便。”
“这可不成,你这哪有公主样子,改天我挑一批手脚麻利的丫鬟送你。”
“多谢。”
刘祯并未推辞。
陆令安见刘祯没拒绝眼底闪过轻蔑,“师徒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
过了会他又接着道,“今日拦下你是想与你过些日子去归云亭看雪品茶。”
“想来我们师徒也有许久不曾坐下来聊聊天了,裴家事已全部解决,压在你胸口石头也没了,不如就借此机会你看如何?”
“自是行的。”
“好。”
陆令安见他应下,淡然神情透中透着不易察觉的轻松,将伞塞进刘祯手中。
“快回去吧,雪大了,当心着凉。”
“嗯。”
刘祯撑着伞上了马车,沈确弯腰行礼之后便坐坐上车板,车夫一甩鞭子,平稳向公主府行驶。
苍茫天地间只剩下身着红色官袍的陆令安一人,他眼底情绪剧烈一颤,望着马车逐渐消失方向,扯扯嘴角,眼神逐渐变得狠毒。
他这是养了一头狼啊。
是狼就得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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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肆虐,白雪纷飞。
通往长公主府的桃坞街有一马车孤零零行驶,下了一夜雪,马车行驶起来有些吃力,车轮滚过地方留下较深车辙印。
马车里烧着火炉,跟外面的温度天差地别。
火炉前面放着梨花木的长桌,上面满满当当都是奏折,彼时刘祯手里拿着毛笔,垂头翻阅着奏折,时不时批改一下,表情严肃认真。
吁!
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个响啼,喷出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车夫猛地拉一下缰绳,车内奏折落了一地。
“……”
她从容放下笔,敲了敲马车,不久车板处传来敲击声。
外面很静,这声音尤为明显。
刘祯眉头舒展,从容不迫拾起奏折整齐摆放。
“刘祯,贫道无意杀你,只是想向你讨两个人。”
她不急,但车外人急了。
徐道陵身材颀长,穿着并不厚实的深蓝道袍,腰间挂着酒壶,眼底乌青一片,头发蓬乱,好似熬了几个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