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她都没脸去见李明祈。
三人都静默了半晌,顾昭开口:“眼下,既已拿到了东宫的令牌,你预备怎么办?”
“自然,是直接拿着令牌让东宫十率临场倒戈,凉州军入城。”
“就一块令牌,他们就能倒戈了?”
“他们敢不听令?”李明祈仿佛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题,“而且,如果他们不听令,你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去找太子妃?”
顾昭觉得心中疑团愈发大了:“总要策反、收买中下层的将领。”
他们之前听宁王的,也不是一块令牌的事。
现在若改听秦王的,也不只是一道诏令的事。
李明祈,你二十八年帝王心术、都用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一夜,她简直是睡不着,但昨夜已经没睡了,终究还是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李明祈左拥右抱、抓着他两个宝贝疙瘩蛋,眼睛都不敢闭的。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这俩就抄起大刀杀出去了。
——“真是两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那个……”赵桓推了他一把,他翻身:“怎么了?伤口疼?”
“我的秦王殿下,你兄弟我不是纸糊的,这种伤以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面露难色,“我要出恭。”
给喂了一大碗汤药,他这要起身方便。
本来他出去方便是挺方便的,这种程度的箭插上十根也不影响他解决问题的,李明祈在这儿自然也不影响,谁跟谁啊,他直接就在脱裤子。
可是——“你丫把……现在让我怎么办?”
床前面睡了两个人,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兄弟的媳妇儿,这……
李明祈起身:“我陪你去。”
赵桓要哭了:“我不跑。”
他自己解开手腕的绳子,可是腿不知道往哪儿伸。
床确实大,顾昭睡相也不咋地,手脚都大字摆着,赵桓的脚悬在半空,都快抽筋了也找不到行驶路线。
若是平常,实在不行他可以吊着床梁荡过去,就看这床梁结不结实了。
可他现在胳膊受了伤,伤不是大伤,但也不能有太大动作。
他狠狠瞪了李明祈一眼,嘴型——“看看你干的好事!”
顾昭睡的也不熟,这么一番动静,迷迷糊糊醒了,看见两人坐起来炯炯有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
“我——我俩要出恭。”
顾昭呵呵:“憋回去。”
赵桓怪叫一声:“什么?”
“你看你表弟的安排,有考虑过你这个需要么?”
“都怪你。”赵桓踢了李明祈一脚,“你说怎么办?”
最后,李明祈拆开了床沿的一块,把赵桓给塞了出去。
看着赵桓踢着鞋子出了门,顾昭凉凉说:“你不跟着?”
不怕你的心肝钻茅坑跑了?
“到这里了,他跑不掉的。”他给顾昭扯了扯被子,“这次是你的主意?”
“是。”
既然醒了,也睡不着了,想着等会儿赵桓还得上床,她索性坐了起来,有些话不得不说了。
“阿祈。”
“嗯?”
月光从门缝中透进来,照在他们两人之间,恍若是一条银河,他们就是那牛郎同织女。
“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李明祈的回答有些心虚。
顾昭也不给他弯弯套套了,直接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从前也不一样了。”
李明祈一愣,自从重生,他们两人接触的不多、统共才几日。
不一样……是有些不一样了……
但这里本来就和从前不一样了,他的心境也不是上一世了。
他身子一僵:“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和赵桓这么多年兄弟、情义非同寻常,但也不至于那么一点伤,你就大惊小怪成这样吧。”
顾昭看着他的眼睛,“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即使在只有月光的黑夜,李明祈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嘴唇翕动,想说、又不敢说,不信、又不敢不信。
“还有,你为什么一定不肯让我来洛阳?”她索性点明了,“是不是你知道,我在洛阳会发生什么?”
四目相对,都不需要用嘴说什么了,眼神就能代表一切的答案。
我的,还有你的。
爱过,总有一些旁人没有的默契的
“哎呀,外头天儿真冷,这风刮的。”
赵桓披着外衣进来,李明祈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翻了出来,抱起被子直接塞给他:“你另找一个房间睡。”
说着,无情地推他出去,咔嚓关上门。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