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两散。
姜湘平时干活摸鱼的时候就爱吃瓜,堪称哪里有瓜吃,哪里就有她。
她无意之间和一个婶子闲聊,吃到这一口陈年旧瓜的时候,属实震惊。
她当真佩服这位姑娘的果敢和勇气。要知道,在五六十年代,离婚的事儿极其少见,大家都是劝和不劝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当然,除了佩服姑娘的勇气,她也唾弃那姓贺的狗畜生看不上人家,洞房花烛夜不还是忍不住摸上了床吗?
呸。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就这样的垃圾货色,大队支书也好意思给她提一嘴?说什么痛改前非,照样是个渣男!
姜湘无语望天。
其实说这么多,虽然大队支书挑男人的眼光很不行,但她也知道支书对自己没恶意,他就是依着姜湘的喜好勉强在队上挑了一个条件符合的。
但姜湘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嫁到这里,她想回城定居,不想留在乡下。
村里露天的旱厕茅坑她是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
冬天还好,一到开春,臭的进去就要憋住呼吸,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ju,指甲盖大小的绿头苍蝇在头顶四周嗡嗡嗡的来回飞。
有时候遇上下雨天,姜湘更痛苦了,那公厕地上,几乎全是,全是……她没法描述那个密密麻麻活物涌动的场面。
她宁愿憋着也不肯进去公厕一步!
其他知青刚来的时候也和姜湘一样痛苦,但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
知青是这样,姜湘很纳闷其他社员们遇到下雨天,难道都不出来上厕所的吗?用夜壶?
也不是不可,fine。
避开了下雨天,晴天的时候也很痛苦,姜湘每次从村里的公厕出来,都很想跳河死一回。
她强烈希望回城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念城里可以用水冲的干净厕所。
当然,这个比较直白的原因就不好拿出来和大队支书说了。
见姜湘一门心思想回城,李支书不再劝了,叹口气,低着声音和她说道:“你回去收拾行李,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明天早上来我这里,给你开张介绍信,再把其他的手续证明都拿上,回去了还是城镇户口,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虽然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姜湘并不好受,看了眼大队支书微微佝偻的身躯。
自打她下乡,这个老头儿确实照顾她不少,平日里她在支书家吃饭,几乎是支书吃什么,她跟着便能吃什么。
支书家里难得弄个腊肉炒饭,又是腊肉又是大白米饭,姜湘竟也能蹭到一碗,虽然量不多,但足以见大队支书对她的照顾了。
姜湘发自内心地感谢他:“支书,等我回了城立住了,我给你寄信。你要有什么缺了的想要的东西,尽管给我来信,我想办法给你弄。”
“嘿,你能给老头儿弄来什么好东西?”
“你别不信啊,”姜湘鼓脸,“我回了城,有城镇户口,起码月月有票证领,那什么工业券,我总能给你攒两张的。你不是老念叨着那什么收音机吗?回头我给你买一个!”
“等你攒够工业券再说吧,啊。”摆明了不指望她。
姜湘哼了一声,老头儿不信她能弄来收音机,她回了城,务必省吃俭用想办法弄一个!
就当是谢谢这两年大队支书对她的照顾。
*
回到自己房间,姜湘总算不用压抑自己的兴奋,第一反应跳上床,抱着被子呜呜呜地来回滚。
她总算能回城了!
当年她得罪了机械厂厂长家独苗苗宋有金,被迫卷着铺盖忙忙下乡,如今时隔两年回城,想必对方应该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了长川市,她先回自己的花园洋房,虽然和姜慧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很不痛快,但她确实没有其他住处,只能暂且忍一忍。
待她找到工作,赚了钱,再去寻摸其他能租的合适的住处。
只要条件允许,她一定爽快麻溜地和姜慧说拜拜。
姜湘一心畅想着以后的生活,长川市很大,市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工厂,从赫赫有名的长川油矿、国营机械厂、国棉三厂,再到小的印刷厂、罐头厂、砖厂等等。
按照往年的规矩,她回去只要耐心等两个月,正好能赶上年后开春大量招工的时间。
到时候她便一整天都在外面转悠,但凡符合招工条件能报名的,她都会去报名。大单位兴许没戏,不信考不上一个小单位。
姜湘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脸上都在笑。
大概是乐极生悲,她又做梦了。
梦里她走在一片花花绿绿及其热闹的夜市上,四周挤满了烤串摊子,人群熙熙攘攘,空气中尽是烤串烤鱿鱼烤五花肉的香气。
姜湘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场景,对着满街的美食,她看得到,吃不到,恼得转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