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大喜!”高福冲进来给我报喜:“福晋使奴才给爷道喜:李主子刚生了位小阿哥!”
玉婷生了小阿哥!我又有儿子了!
我心中欢喜,高声吩咐:“高无庸,赏!”
提笔在纸上写下孩子的名字:弘昀。
昀是太阳光的意思。我希望弘昀能似阳光驱散乌云一样消除弘昐早夭的阴霾,再弘昀音同“鸿运”,我也期盼他一生鸿运当头,万事如意。
我来玉婷院子。玉婷在里卧坐月子,奶娘将孩子抱到东梢间来给我相。
才出生的婴儿全身包裹在大红襁褓里,头上戴着红绸帽,只一张小脸露在外面。我来的不是时候,弘昀在睡觉。我瞧孩子脸盘子挺大,看着富态,也就罢了。
……
“爷,”琴雅问我主意:“明儿是敏妃娘娘的百日忌,现还在敏妃娘娘百日孝里,您看小阿哥的洗三宴要怎么办?”
琴雅既这么问,自然是不赞成办。但弘昐没了,弘昀即是我的长子,何能连洗三都不办?再说明儿就出百日了,后日办酒有什么关碍?
“喜蛋送了吗?”我看向琴雅。
琴雅回我:“厨房正在预备!”
那就是还没送。
我点头:“先送喜蛋。对于送礼贺喜的宗亲门下,终归要招待一顿饭。只不请戏就是了。”
喜蛋送出,各府的贺礼眨眼就到了。洗三当天,一早就宾客盈门。
为敏妃薨,宫里已许久没热闹了。我兄弟除了守孝的十三弟外,连太子、太子妃在内都来了。绮罗跟着郭络罗太太和绮云也来了。
半年未见,绮罗长高了,高了郭络罗太太足有半个头,身高体长的,加上那个大,腰身更加窈窕。
再有半年绮罗就将入宫选秀了,我无谓叹息:到时我想再多瞧她一眼都不成。
晚饭后进上房,我问琴雅:“三嫂今儿怎么没来?”
降爵虽说丢人,但不至于一直不见人吧?
琴雅告诉:“爷,三嫂有了身孕,忌三房。”
又有了!胤祉才刚回京,有也没这么快,我寻思多半是胤祉南巡回来那段日子怀的。
三嫂董鄂氏这是效仿大嫂伊尔根觉罗氏生生不息呢!
先伊尔根觉罗氏打康熙二十七年到康熙三十五年八年间连生四女一儿是替为胤祉跟太子争皇长孙,结果没争到不说,还给自己落了一身的病。
俗话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阎王殿走一遭”。董鄂氏已生两个嫡子,又是何必?
心里不赞同,但当着琴雅,我只道:“爷就说三嫂今儿没来必有原故。”
……
“爷,”戴铎禀告:“门下年羹尧取中顺天乡试第四十九名。”
“中了?”放下茶碗,我有些高兴。
科举太难了。京师百万人口,乡试三年一场才取一百名,且大头还都是汉人。
年羹尧算是给我长脸了。转念我问:“今科八旗中了几人?”
“回爷的话,今科八旗一共中了两人,另一位是郭络罗家的绮三爷,中了第七名。”
绮礼?我颇为意外。我以为过去几年绮礼精力都用在美人图上,没想科举功名一点没落,甚至于比家学渊源的年羹尧更好。
绮礼实是个人才。
“高福,”我叫管家:“告诉福晋备份礼给郭络罗家送去。”
至于年羹尧,如无意外明儿一早就会进府请安,到时现赏就行。
……
晚饭后进上房,琴雅问我:“爷,郭络罗家送了帖子来,您去吗?”
我摇头:“不必了。”
礼到了就行。郭络罗家我从未去过,结果绮礼一中举,我就过去,未免授人口舌,以为我攀附。
……
“爷,”高福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回我:“小阿哥发了疹子,李主子请爷看视。”
什么?我丢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边走边问:“回福晋请太医了吗?”
“回爷的话,福晋已命奴才打发人去请了!”
来到玉婷院子,琴雅已经在了。看我进来,琴雅叫我:“爷,您来瞧瞧!”
看着孩子身上大片的红疹,我惊怒交加,喝问:“怎么回事?”
奶娘簌簌禀告:“贝勒爷,这疹子小阿哥午睡前都还没有,这都是小阿哥午睡起来后才发现的。”
午睡才发的?
“爷,”琴雅劝我:“且等太医来了,听太医怎么说。”
“四贝勒,”新换的高太医回我:“才出生的婴儿,体内多少都有些胎里带的湿气。小阿哥身上的红疹就是湿气重的征兆,也就是常说的小儿湿气疮,下官开个洗敷方给小阿哥洗浴。”
听说是小儿常见病,我稍稍放了心。待看到方子也只是蒲公英、野菊花、甘草一类的常见药,我愈觉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