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姝三个就告别了莉莉一家。
贫民区还要再转上两站,来延城的时候有军部送,现在可没有了。
三人来到车站外站定,陈姝故意逗着方世杰玩,问:“现在坐车有没有阴影?”
方世杰不上陈姝的当,下巴一抬,骄傲地道:“我不怕!有什么就尽管冲我来吧!我可以战无不胜!”
陈姝就笑起来:“你被银铄附体啦?”
听着调侃,方世杰有些耳朵红,却还是哼哼着:“第一的名号给她,我要个第二还不行么。”
陈姝就将胳膊搭他肩上,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争个第一呗。”
闻言,方世杰瞬间满血复活,‘库库’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踢脚:“对!争第一!我得给银铄踹下去!”
把银铄踹沟里,他可不就是老大唯一的小弟了么!
林雨泠眯着笑,凑过来,出主意道:“就只是把银铄踹下去?”
方世杰顿住,眼睛一点点圆睁,四目相对,眸子里闪过狡黠。
“哦~~!”他悟了!
陈姝眨巴着眼睛,就见俩人突然同时转头望向她。
警铃大作。
“好啊!你俩造/反啦!”
“嘿嘿嘿嘿!”方世杰被林雨泠成功策反,当场发出篡位言论:“老大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林雨泠挑起了战争,自己独站一边捡乐。
陈姝被追着在车站广场跑了个整圈,愣是耽搁到广播开始播报。
于是突然一个猛转,冲着林雨泠身子一弯,抱着他的大腿就将人扛在了肩上。
风声带动心跳震耳欲聋,视角斗转一米九。
“陈姝!”
林雨泠被惊到,忙去抓她的衣裳。
“嘿!”陈姝偏又使坏,向上颠了他一下,大步跑了一段。
“你先到我家来吧!要晚点了!”
三人压着点坐上列车,各个气喘吁吁。
“你喘什么,负重的是我。”陈姝往椅子上一瘫,随即脑瓜子就收到了林雨泠的爆栗:“还不是你吓得!”
“错了错了~”陈姝厚脸皮的讨饶,滑跪的非常顺畅。
列车向前行驶起来。
速度不比军部,抵达下一个中转要用十个小时。
天从亮到暗,周围不是打呼就是放屁,还有人的脚丫子散发着歹毒的味道。方世杰的屁股都坐麻了,生无可恋地仰着脑袋。
啊,他可怜的屁股,可怜的腰,可怜的脖子!
陈姝还在玩9号工作室的游戏。
很奇怪,找不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这工作室太健康了,丝毫没有夹带私货,反而处处正能量。但越是这么健康,她越觉得奇怪,越奇怪就越上头,手指头在光脑上狂点,就差冒起火星子。
林雨泠也在划动光脑,只是他并非玩游戏,而是在读那本《生命之树》,学习希伯来文。
可惜这语言实在太小众了,学起来十分困难,别的没读懂,倒是对陈姝心生敬佩。
她到底怎么学得进去的?难道这就是每个人的天赋点不同吗?
林雨泠快被枯燥吐了。
就这样,终于在转车之后又转车,三人在近二十个小时后从车上下来了。
“我滴个老天爷爷,老天奶奶,我还活着吗!”
方世杰发誓,这车程绝对比比赛和清剿变异种还可怕!
但凡换个交通工具,二十小时已经够他环绕地球一圈了!
“还没到呢。”
残破到露天的车站,坑坑洼洼满是积水,墙面的霉菌厚得都能直接铲下一块。
几道目光凶恶地盯过来。
陈姝拉了拉袖子,将光脑严严实实藏住,道:“咱们穿太好了,很容易被盯上,都小心着点。”
说着,她从锈掉的座椅上直接掰了一根腿儿。
“遇到了,不要想着给他们长教训,这里都是亡命徒,咬断攻击者的喉咙,其他人才不敢上。”
离贫民区越近的这些地带危险越高,很多人被盯上后不死也要掉层皮。
因为没有监管,或者说自成一派,警察也头疼,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贫民区就更是法外之地,想在这儿活,没有人的手能是干净的。
方世杰和林雨泠谨慎地点头:“明白。”
但陈姝并不放心。
方世杰和林雨泠在和平社会里长大,对于他们而言,法律的概念更深刻,即便明白道理,也未必下得去手。
她带头前走,就听到有脚步在跟。
一直走到了半路。
空气中弥漫着潮气,沤着垃圾发出恶臭,混杂着些许低劣的信息素,像动物遍地撒下的尿一般。
陈姝在这些地方毕竟有着十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