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yssus里,她问他,那个omega小男孩会怎么样。
似乎得到一个自欺欺人的回答,心里就会好受点。
那时候方世杰说了实话,但这次他学会了说谎。
“不是,我就是没赶上飞机,我身上没伤,就让其他受伤的同学先走了。”
他给了陈姝一个可以心安下来的答案。
没关系的,他不是因为她才沦落到这个境地。
他只是恰好没赶上,自己将飞机让出去了,然后凑巧的,自愿跟她上了同一架飞机。
所以无需自责,无需内疚。
陈姝闭了闭眼。
她如愿听到了这样的回答,脑袋里却越发清醒。
完全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她明白,方世杰就是在特意等她,因为担心她,所以没有先行离开。
在帝国军校里,他是第一个上来找她麻烦的人,也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他们从不合,走到朋友,两年半了,一直都如影随形。
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算再害怕都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来。
紫藤花变异种时,他握刀的手都在抖。
Abyssus的秘密,他明明有划清关系的机会,还是选择了停下等她。
炸Abyssus的事情,他为她忙前忙后。
方世杰以前是个很胆小的人,他连道歉都害怕。
可是他为了朋友,为了她,一次又一次以身涉险。
他喊她‘老大’,就连梦想都是跟着她一辈子,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别人笑话他没出息,他说,跟在老大身边就是最好的。
“我们走,我会带你,带你们活下去。”
陈姝睁开眼睛。
她再次看向方世杰:“我是你老大,跟着老大有肉吃。”
这是他曾经的原话。
深水区的颜色是深绿或深蓝,靠近地表时颜色通常是浅色的。
夜间的雾和雨都可能携带陆地的味道和声响,这些都是生还的希望。
陈姝努力的嗅闻,倾听,带着方世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在晴朗天空中,如果能看到一片不动的积云,或是同一片天空中其他云朵是移动的,就意味着它在岛屿的上空,或岛处在下风向。
只要看见鸟,就表示陆地在附近。
日出和黄昏时,跟着鸟群飞的方向走,不会出错。
太阳一点点升起,映照在海面上。
陈姝抓着方世杰的救生衣,拆了一支营养液给乔程。
乔程艰难地掀起眼皮,抓握的手冰冷地犹如死人一般,反倒要靠着那一丝丝颤抖,陈姝才能分辨出她还活着。
“你…,喝…”
她挪动胳膊,往陈姝嘴边递。
陈姝摇头:“你喝你的,包里还有。”
说着,她又故作轻松道:“马上咱们找到岸,就能想办法捕鱼吃了。”
“比赛的时候,我们队就是靠着钓鱼,坚持下来的,三十块饼干完全绰绰有余,不用愁。”
“吃的是最不用愁的事了。”
乔程就收回手,却是趁陈姝不注意,塞进了口袋里存着。
她胃里很疼,已经完全接受不了食物,吃了也是浪费。
她努力撑起一丝精神,对陈姝像往常一样拌嘴:“吹牛,自大…”
“是不是吹牛,一会儿上了岸才知道。”陈姝抓紧了她,三人就继续前行。
凶猛地波涛似乎要将他们淹没,一次又一次将他们逆推。
力气被无尽消耗,最后天又黑了。
陈姝和方世杰轮流扛着乔程,才能有机会趁海面平静的时候浮睡一小会儿。
可是五月的海太冷,没日没夜的泡在里面,食物和水又不断减少,危机感越来越重。
尽管没有人先开口,但大家的四肢已经有些僵硬,每天游动的速度都在变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乔程的意识越来越弱,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甚至没法再偷偷将营养液存下来,而需要陈姝或者方世杰给她往嘴里灌。
可是营养液下肚,她的身体机能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恢复。
不知道在海上迷失了多久,她盯着再次升腾起来的太阳,对陈姝说:“把…,我,放下…,放下吧。”
陈姝不接她的话,岔开道:“你省点力气,是不是操心操的,都开始说胡话了。有我背着你,你有什么可琢磨的事儿,好好休息,嗯?”
乔程凝望着那片橘红色的云,就像在甲板上,又像训练时的五个月里的每一天。
“陈姝…”
“放下我,你们,才能快点找到岸。”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求死的话。
然而,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