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猜到了是谁,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叹道:“原来是国舅爷。”
冯知谦见她认出自己,心中畅快不少,转而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慎王的别苑被血洗的那天,我去找你了,只可惜我日夜赶路,终还是晚了一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到?”
说着,冯知谦放开苏岫,眸光关切万分,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
“国舅爷,我有话跟你说。”
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什么必要,苏岫便准备将过往之事和盘托出。
不料,冯知谦却打断苏岫:“不必再说了。”
苏岫叹息一声:“国舅爷…”
沉默半晌,冯知谦却冷笑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你以为我就这样被你和白榆君蒙在鼓里,玩的团团转么?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苏岫。”
苏岫心中大惊,听冯知谦继续道:“我早知道你不是安娆,你和白榆君设局,想要利用我扳倒慎王,其实在你们计谋过半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拆穿你么?”
冯知谦步步紧逼,苏岫不得已步步后退,就在她要贴上冰冷墙壁之时,冯知谦适时地将她捞到了怀里。
“其一,扳倒慎王也是我棋局中的一步,其二…我不得不承认,你很与众不同,从我第一次见你,第一次与你说话,我便心悦于你。”
苏岫心口一滞,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一直都是善于掩饰,能言巧辩的,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到此刻,她试图从他刚刚说的一段话里找出破绽,哪怕一丝一毫。
可她找不到,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说的…字字真心。
“你…”苏岫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想娶你。”冯知谦却无比坚定,好像这句话他已经在心里念过无数次,他又重复道:“我要娶你,我不管你之前是否骗我,或者…你对我有什么企图。我都不想管,我只想要你。”
苏岫这下连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机会都没有了,她脑海里一片空白,连句完整的话也凑不出来。
“可是我…”
“你喜欢白榆君是么?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也可以给你,你想当皇后么,只要让我夺来那个皇位,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冯知谦转过身去,不愿再分析苏岫那复杂的神情,因为他已经在双眼眸中看清了拒绝。
不知过了多久,冯知谦才艰难地开口:“既如此,有一样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冯知谦拉着苏岫走出客栈,到一辆马车跟前,他掀开车帘,从里面拿出一件披风递给苏岫:“你可认得?”
苏岫拿在手上细细摩挲一番,随后震惊道:“你有我师父的下落?”
冯知谦点点头,正要把披风拿回来,苏岫却攥着不肯放手。
“我所言句句属实,据我所知那披风上的如意柿蒂纹是早已失传的绣艺,在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件,我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复刻不出来。”
没人比苏岫更清楚那如意柿蒂纹的来历,那是她娘亲手绣在披风上的,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周,就只有她娘一人会这种绣法。
而当年这披风被苏夫人送给孟云衡,这就成了苏夫人唯一的遗物,孟允衡和苏岫自然也将它视若珍宝,千金不换。
“孟允衡此刻就在我府中,正被我好吃好喝的待着呢,若你想见他…”冯知谦说着,贴到苏岫耳畔:“我们成亲当晚,我自会领你去见,你自己好好考虑,三日之内我要你的答复。”
说罢,冯知谦便登上马车离开。
当晚,夜幕之下,滴水成冰,众人从山下回到军营,尚还清醒着的搀着那些醉的不省人事的,说是行军,也一早混没了列队章法。
扶风一只手挽着姜寻,走到苏岫身边时,顺嘴夸道:“苏医师,你这披风倒是好看,哪里得的?从前没见你穿过。”
苏岫将披风小心地抱在怀里,深深地看了一眼,浅笑道:“是好看,这可是独一份的,再得不来了。”
闻言,白榆君也看了一眼那披风,走过来打趣道:“怎么?老姜这是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