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我一直以为他和你在一处呢。”
苏岫一惊:“你怎会这样以为?”
“我记得在羽芳堂出事之前,你和小师叔都没了踪影,我还以为是小师叔带着你去哪处上山采药了呢。”
苏岫心中疑惑,也就是说,自她离开羽芳堂的那天,师父也没有再回来,那师父到底会去哪呢?
桑白在脑海中回忆一番,又问道:“你既然没跟着小师叔,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这说来话长了,日后再慢慢与你说罢。”
苏岫暂且还不能把死里逃生的事与桑白和盘托出,免得给他招来祸患,她正要问问自己负责为哪位主子看病,便见昨日见过的一位婢女出现在太医院门口。
“诶,那不是长公主的婢女吗?怎么怎么被拦在门口啊?”
桑白听到苏岫这样问,连忙把她拉到一旁:“是嫡公主吩咐的,不能让我们太医院派御医到长公主府。”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长公主的贴身婢女过来找,定是长公主病了,御医若是不去,难道让堂堂长公主病死不成?”
“可不敢这么说啊,我们虽然在这太医院当差,看上去风光体面,说到底那也是主子的奴才,这主子之间的事哪有我们管的份啊…诶?苏岫!”桑白话还没说完,却见苏岫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们太医院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没有闲着的御医,姑娘请回吧。”站在门口的医师对婢女随意搪塞道。
婢女春荣直接跪了下来,哭喊道:“我们公主病得快不成了,求你们就指一位御医随我去吧!”
那位医师正要关门,却见苏岫走上前来道:“谁说没有闲着的御医,我跟你去。”
春荣眼睛一亮,抹了把眼泪,随即紧紧攥住苏岫的衣袖,生怕她反悔。
“没用的,你现在是太医院的人,若是不在太医院记档便得不到宫牌,如何能出宫到长公主府诊治啊?”桑白走过来与苏岫说道:“你啊,还是别管这档子闲事了。”
听到桑白这样说,苏岫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她这才入宫第二天,宫里的规矩她并不十分了解,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忽而传来一阵话音,陌生而锋利,苏岫不由得微微战栗。
“我可以带你出宫。”
她一回头,只见一位身着墨蓝色宽袖衣袍的女官站在她身后。
苏岫就这样和春荣上了这位女官的马车,径直出了宫门,苏岫才拱手道:“多谢大人搭救,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春荣也跟着行大礼。
那女官忙把两人扶起来,嘴角扬起一抹客气的微笑,就像冬日里的槐树忽而生了冬青,显得有些突兀。
“我叫梅菁,是宫中司宝局的女官,今日正要出宫去京郊一个官窑勘察,偶然途径太医院,举手之劳而已。”
苏岫也说了自己的姓名,顺便注意到了梅菁穿着的官服,上面的纹饰颜色,起码要三品以上方才可佩,看来这梅大人是女官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你是医师?怎么从前没见过你,是新招进宫的吗?”
苏岫坦然道:“我从前是北陵军中的军医,是近几日才入宫的。”
梅菁心中了然,不禁问询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到军中去做医师了,刀剑无眼,稍有不慎,怕是要丢了性命。”
“我自幼父母双亡,得白榆君眷顾,留在军中,又学了些医术,勉强当个赤脚医生。”
苏岫这样说着,随手掀开窗帘看看宫外的景致,天色本就阴霾,到了下午更是没半点日光了,可大街的人仍是络绎不绝,游走的鱼灯与飞舞的龙灯争相闪耀,皇城总是如斯繁华,纵是万物寂寥的冬日,也不乏绚烂缤纷的色彩。
“不过我倒觉得,姑娘家也没什么禁忌的,别说是做军医,便是女将军也没什么做不得的,若是论力气取胜,那这世上最吃香应该是驴子才是,还有人什么事。”
春荣本还是一脸焦急紧张,听到苏岫讲的这般俏皮话,她也不由得偷笑起来,却见梅大人仍是正色,她便只好敛了笑意。
“若是论起纵横兵法,女儿家也未必比那些舞刀弄枪的男人差多少,便说这做官,大人您不也已经压那些男人一头了。”
梅菁听不出这话里究竟有几分奉承,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子的想法当真有些与众不同。
她便也不再掩饰,将骨子里的傲气也尽数显露出来:“压他们一头算得什么,我如今还未至而立之年,将来总要当个女相才是。”
闻言,苏岫大笑道:“梅大人好志气。”
将苏岫和春荣送至长公主府上,梅菁便先行离开。
“苏医师快跟我过来吧。”
苏岫被引至公主闺房,只见星鹭躺在床上,双颊泛红,眉头紧皱,显然是发热所致。
“公主这样多久了?”
春荣眼泪都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