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的归来让整个周府活了起来,下人们井井有条地归拢又散去,忙而不乱。
姜瑾回府便吩咐收拾客房,又让下人将有女客登门及客人身份之事禀告夫主,领着谢瑶至主院正院落座。
“这是我长女儿芳媛。”分宾主坐下后,姜瑾朝着被嬷媪领来站在一旁好奇看向谢瑶的女儿笑着招手。“媛儿,这位是阗州蒯家的谢夫人。”
回府后姜媛的心腹侍女已将长子周弘济身体情况与她说明,虽没有起色也未恶化,便未急着去内院看他,让女儿先与谢瑶见礼,全了礼数。
“谢夫人。”周芳媛半屈膝朝谢瑶行礼,抬眸见谢瑶面含浅笑十分和善便也露出浅浅的酒窝。
“真是个乖巧伶俐的好孩子。赶路途中也无甚好东西,只这白玉镂纹芙蓉佩还衬得上你。”谢瑶示意朝阳将礼盒拿上来。
朝阳早得了谢瑶的吩咐,从她身后走出,将礼盒递到了周芳媛的面前。
她的举动一时惊到了在场的三人。
周芳媛第一次遇此情形,脸颊上浅浅的酒窝还未消散,不确定地看向朝阳及谢瑶,又将目光转向母亲,眸中带着些许迷茫与尴尬。
姜瑾面上闪过一丝不喜,却并未出言,反而用眼神示意女儿镇定。
谢瑶面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这是我于途中新收的侍女,还未及调教,让姜姐姐见笑了。朝阳,到我身侧来。”
姜瑾心下了然,谢瑶也是士族出身,贴身侍女绝不可能如此不知礼数。她早觉这个名唤朝阳的侍女面貌丑陋,行动间不见规矩,与谢瑶的身份行事全完不符,果然并非亲近侍女。
朝阳面上一红,眼中霎时闪动泪光。谢瑶虽未责备半句,语气亦一如既往的柔和,但她知晓自己这是让谢瑶丢脸了,羞愧万分。
怕眼泪滴出来让谢瑶更加面上无光,朝阳强忍泪意垂头退到谢瑶身侧,听令将礼盒打开。
谢瑶将玉佩取出来亲手佩在周芳媛的腰侧,赞了小女孩几句,又与姜瑾聊起其他,轻浅将刚刚的尴尬抹去。
“谢妹妹舟车劳顿我便不多叨扰,我们明日再聚。”谢瑶适时地流露的疲态被姜瑾捕捉到。
“多谢姜姐姐,那我便先告辞了。”谢瑶从容起身,跟着周家侍女前往客房。
回到客房,早有周家另一位侍女等候在一侧,见谢瑶到来恭敬地上前。“谢夫人,婢子青果,主母派婢子服侍夫人您,有任何事您尽管吩咐婢子去办。”
谢瑶环顾四周后,目光落在说话的侍女身上,从其穿着打扮人物举止来看,这应是姜瑾身侧得用之人。“有劳姜姐姐了。”
这一侧谢瑶洗漱完正待小憩,姜瑾看过儿子后回到正房,向侍女询问谢瑶是否安顿妥当,正在说话间又一位侍女从外匆匆而来。
侍女入院后匆忙的脚步立即平缓,跨入正方至姜瑾面前时已完全不见之前的仓促。“夫人,老爷现下不在府中。”
姜瑾眉峰微蹙,她的侍女便知其心中所想,上前一步轻声道。“闻是三少爷挪院时丢了布偶哭闹不止,老爷带三少爷出门去逛了。”
气息一凛,姜瑾稍霁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对周阳泽不的不满又多了一层。
嫡长子正在病重,身为父亲的周阳泽不多来探望却带着庶子出门游玩,便是从不将侍妾庶子放在眼中的姜瑾也无法忍耐。
姜瑾压着怒意问道。“开济挪去哪了?为何要挪?”
当年周开济出生,周阳泽言希望让两兄弟今后多相亲,便想将揖峰院一侧的陶珊院让小儿子住。
不过一个院落,姜瑾不会在此等小事上计较,也是周阳泽开口,周开济作为庶子便住进了与他身份不太匹配的院落,一同搬进去的还有他的姨娘。
冷眼旁观些时日,周阳泽虽是宠爱幼子,却也并未越过弘济,姜瑾也就彻底将心思移开。
手渐渐收紧,如今乍然听闻周阳泽对待庶子又是移院,又是带其出门,姜瑾的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怨怒之意,尤其是她立马想明白了周阳泽此举的涵义。
“老爷让三少爷暂时搬去了瞻怀院。”回话的侍女低垂着头,并不敢开口回答后一个问题。
瞻怀院远比不上陶珊院宽敞,却是离周阳泽的院子非常近。
“知道了,下去吧。”姜瑾心中冷哼一声,暂且将此时压下,现下儿子身子要紧,打算待长子病愈后再与他们理论。
玉盘西斜,日轮渐起,日旦时分谢瑶便起身了。
听到房内动静的周家侍女进来得比朝阳还快,等朝阳匆匆赶到,周家侍女已服侍谢瑶起身。
朝阳略有些不安,路上她便习惯了谢瑶的作息,只是昨日让主人在外人面前失了脸面,朝阳独自一人时小哭了一场,这才不小心睡实了。
见谢瑶身侧有周家侍女在她插不上手,又匆匆从外提了桶热水,准备为谢瑶洗漱。
寅时,除了少部分周家侍从,大部人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