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县令府邸。
季正业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手指敲击着桌面。
“季执事,六家富商的礼品都送过来了,清单您看一下。”
厅堂下方,县丞石平瑞递上一张单子。
每家富商给的礼品中,还是各放了两千两银票。
跟昨天一样。
不一样的是,像是血参这样的名贵药材,没有出现在清单里。
季正业眼神之中,闪过不满神色。
在他原先的设想中,当看到郑家满门屠灭,其他富商必定后怕。
今天送来的礼品和银票,应当是远超昨天。
“哪里出了问题?”
季正业皱起双眉,后半夜的时候,他看到郑家火光大作,如此惨烈的景象,其他富商难道无动于衷?
“南城的郑员外家,死了多少人?”季正业问道。
“郑玉同?”
县丞石平瑞奇怪,为什么忽然问起郑员外。
“哦,郑家昨夜失火,烧死了一个丫鬟。”
石平瑞想起,早上经过郑家的时候,看见郑家的秦泰带着人,在往外清理烧焦的残砖碎瓦。
问起昨夜情况,秦泰说没什么损失,就死了个丫鬟。
“什么?!”
季正业瞳孔猛然震动。
南昆鬼母在耍什么把戏,明明说了会派出诡怪对付郑家。
结果只死了一个丫鬟?
怪不得其他富商没有再多送礼给他。
郑家没有贴符箓,也相安无事。
那何必要倾家荡产的,拿钱给季正业?
“行了,退下吧。”
季正业挥手。
忽的,空气变得阴冷,地面凝结出一层白霜。
一团黑色雾气从角落处生出,转眼间将正厅一角完全笼罩。
季正业面色巨变,再也维持不住淡漠的高人形象。
他猛地窜起,手中发出数道符箓。
咻咻咻!
符箓四散而出,
县令府邸各处,或行或走的随从丫鬟们,纷纷瘫软在地,昏睡过去。
“南昆鬼母,你疯了?”
季正业咬牙切齿,现在可是白天,鬼母居然大喇喇的来见他。
“我疯了?”
“桀桀……”
盘旋翻滚的雾气中,传来鬼母的怪笑。
“你为什么不按照协议,去杀死没有贴符箓的郑家?”
季正业问道。
“我不按照协议?季正业你真的要逼我跟你开战吗?”
南昆鬼母的声音中满是仇恨,她接着说道:
“昨夜我按照协议,派出手下怨鬼和无数鬼娃。”
“可直到现在,我手下的黑发鬼,和四只鬼娃没有回来,我感知到,他们已经死了!”
“其他鬼娃回禀,说是昨晚被一个强大的人所杀。”
“南岭城内,除了你,还有谁能杀死黑发鬼?”
南昆鬼母越说越气,雾气不断的朝外扩散,嘎吱嘎吱的血肉声从中传来。
“居然说我违反协议?明明是你季正业,表面答应,实则在郑家伏击我的手下!”
“什么?!”
季正业瞪大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可南昆鬼母的愤怒不假。
并且,她说的事情经过,还有推断都十分合理。
南岭城这种小地方,除了他,还有谁能杀死怨鬼级的凶怪。
其他诡怪?
就算他们有能力,也不敢得罪幽渊宫。
连季正业自己都觉得,怎么看,自己都是最佳的怀疑对象。
可问题是,他昨晚一夜都待在赵家府邸,根本没有和黑发鬼交手对战。
更别说将黑发鬼和几只鬼娃杀死。
“我没有杀死你的手下。”
“你觉得我会信吗?”鬼母寒声说道:“你等着幽渊宫的报复吧!”
九龙山的圣器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争夺的两方势力,分别是幽渊宫和阴尸殿。
阴尸殿,他们早一步发现圣器,就将九龙山下十几个村庄的血液抽干,不缺开启圣器的精血。
而幽渊殿晚了一步,连精血都没有凑齐。
现在,南昆鬼母死了黑发鬼这一员大将,在收集精血上,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说,我主动帮你们收集精血,是不是能消除幽渊宫的报复?”
季正业思索一番,觉得解释也没用,不如用实际行动表示。
“桀桀……”
“季执事,看来你想要脱离大月朝了。”
南昆鬼母猜出背后心思,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