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难堪,也后悔自己往常总表现出比乡亲们高人一等的做派,但要说他脑子还是处于一片浆糊中,昏昏沉沉的,有心出门去找四伯掏心窝子聊两句也没力气。
而是
听到村里小子说,有个姓雷又来找。
刘老柱鞋没穿好,也不等人领来就奔到村口去接人,见到雷里正连忙问:“你让人打了?”
“没。”
那脸色咋比吃屎还难看,不知道的以为身上被上过各种刑具。
“你咋来的我们村?你牛车呢。”
“我也不知道我是咋来的。”老雷心想:一路被蒙住黑布,等再睁开眼睛时只剩下自己,一看离二道河不远就来了。
“你大儿子昨早来过,让我去求王里正,我给他打发回去了,你见着他没?”
“啊?!”
雷里正先是一拍大腿,紧接着急忙拽住刘老柱胳膊就快步朝刘家走,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回自己家。
俩人前脚关紧房门,后脚就同时开口道:
“你没帮我去求吧?!”他那个傻儿子,这是要坑死他。
“不是姓王的把你捉走的吧?”
刘老柱先给老雷吃颗定心丸:“我把那姓王的早就得罪透透的,还怎么去求,我寻思等等,怕你是被另一伙……”
刘老柱没等说完就被老雷捂住嘴,并且老雷还面露惊慌四处看看屋门和窗外。
那一副吓破胆的模样,搞得刘老柱冷汗下来了:“你不会还被人跟踪呢吧,那你来我家作甚。”
这不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好像他也有什么猫腻似的,告诉你,他可没有噢!
俩人正经先冷静好一会儿,才开始好好交流。
刘老柱点着纸上写的王字,又比划捉走的手势,挑动眉毛问是吗?
老雷摇头,两步爬到炕上取下一大一小俩斗笠。
示意刘老柱王字姓要是这个小帽子,他感觉捉拿他的官员就是官更大的大帽子。
即使对方从头到尾审问他时没露身份,但是……雷里正站直腰板比划比划身体,比划比划个头,试图告诉刘老柱官威很重,官话很重,身上的气质和眼神也很正派。虽作富家公子打扮,但那种脚穿皂靴大步流星的步伐如若不收敛,感觉那股利落劲儿,头戴盔缨就能上场杀敌。
他怀疑就是镇北将军的属下,副将那种,或是专门给京城那种大大官做事的正经秘卫。
又哐哐哐连出两拳,意思是武功高强。
所以他才害怕,别藏在哪里能听见他俩说话。
毕竟给他在村里劫走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等醒来时就见四四方方一间房,还没有老鼠和蟑螂。
老雷又取过炭笔在纸上划拉出一个山型,对刘老柱比划着,问的全是关于雷家窝那片山怎么回事,从哪年开始村里人不准上山。
他就实话实说了,哪年上山村里消失几人,过月余才发现被野兽啃过的骨头。他不知道山上有什么,只能约束村里人不再进山,连砍柴也要往远走出二里地再掰树枝子。
“确定是?”刘老柱比比大帽子,对方可没暴露身份咋知道的。
老雷对这点极为肯定,先不说那虚无缥缈的气息,就说让他对这次谈话保密,否则……还有,要不是大官,是从哪知道他年年缴粮倒数
至于为啥没暴露身份,他自个分析过,可能没到时候,铲除小鱼小虾不难,可是想连根拔起背后官员,听说那要讲许多证据的。
你想想一个王里正都能背靠县太爷又府城也有人的,那些官员背后是不是也有更大的官。那些高门里还爱结亲门当户对,有能耐的亲属多着呐。反正哪像抓咱老百姓似的,像剁小鸡似的说剁就剁。
刘老柱见老雷如此肯定,给他急得不行,开门跑到院子里就抓鸡,一只老母鸡,一只乱叫的小鸡仔。
问话前,他还看眼自家棚顶,应是没有漏的地方,趴上面也瞧不起他们在比划什么,然后才握紧小鸡仔问道:“这个你说了没?”
老雷默默点点头,他连自己儿子的事也交代了,更不用说其他里正的儿子了。
“老雷,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你打我吧,我来就是让你打的。”雷里正抱住头蹲在刘家屋地中间。
瞒不住的,这形势还看不明白吗?早晚的事儿。
刘老柱当即一屁股坐在炕沿边,完了,他儿子这事漏了,回头收拾完王里正那些人后,会不会也把他儿子抓走问斩?连同他们一家子。
那还比划个屁啊,将画着王字的纸撕碎:“你给我好好说话,反正早晚也是死。”装半天哑巴,要憋死他了。
老雷低声道:“我感觉咱俩家或许不会死,还有生的可能,冲能放我回来猜的。我还在解释为何不敢带村民闹事要山时,举例了你。我说我没你胆大,为那江,你被人祸害得不轻。”
“你个傻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