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队伍分开。
油饼才上前几步,小声和赵大山耳语几句。
赵大山拧眉看向手下:“嗯?”
“我去城门那里凑巧看见的。”
油饼比划着身体哪里有伤,听说是被县里管徭役的抽打的,还有扛木头的伤痕。
赵大山扭头看眼二道河队伍,想起许家那哥仨和村民们说在县里撒网捞鱼赚钱。
其实他纳闷过,上游鱼也很多吗?也想问大坝防汛的事,无奈被村民抢了话。
村民们说巧了,回头正好跟着捕鱼。
难怪说这话时,那哥仨表情有一丝不对劲儿。
当看到手推车上全是鱼时,表情更是透着股怪异。
这是报喜不报忧呢,几个臭小子。
“胡闹。”
赵大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叮嘱油饼明早来王家沟时,先去趟二道河将药瓶给许婶子,他这个药治鞭伤很有效。
“你实话实说告诉一声。”
在赵大山和许老太几次接触中,他认为婶子就不是一般的母亲,没有那般脆弱听了会受不了哭天抹泪之类的。
人都已经好好回来了,不至于。
以免许家仨兄弟那种身体状况还逞强跟着下江捕鱼。
而且不能给那兄弟几个打下不好的底儿。
世间的事儿,最怕拿“我是为你好”当作理由隐瞒各种事情。
像这种小事儿不要紧,回头养成习惯,万一大事儿也瞒家里呢?
听听那蹩脚的谎言,可不如婶子的智商。
……
在许家三兄弟跟着许老太还有乡亲们走在回村路上时,许田芯留在家里一直没闲着。
许田芯用大半天时间将最后小半袋渔盐制成了粗盐,留给奶奶腌咸菜用。
下午跟着守村的爷爷们去挖排水沟。
这些日雨太大,村里有几户地势低的人家屋里也进水了。
村里各条小路更是存了不少水,就连大坝上拉起的红色警戒线也只差大半尺就要越过。
其实他们村里人最近两日也战战兢兢的,每天晚上甭管多晚都要去大坝查看,很担心继续下暴雨,他们村也要出现王家沟那种灾害。
各家也已经提前吸取王家沟教训,将粮食和菜提前堆高,听说有的人家粮食已经全部吊上房梁。
但村里老辈人还是担心,只要雨稍小些,只要能动的老人们就出门主动挖排水沟。
而她没力气干活是没力气的,挡不住她有技术。
直播间家人们呼朋唤伴询问专业人士,她就在这面再结合爷爷们世世代代的经验,指挥挖出各种形状的排水沟,还画出一个路线图。
事实证明,棒极了,她也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原来不是从高到低,挖个坑埋些土,数个一二三四五瞎挖的,而是要有布局的先挖出几个截污沟,保证引水安全。
等到给爷爷们布置完“水路九连环”的排水沟路线,四太爷和七太爷就将她赶回家。说她真是随了奶奶,可会安排人干活了。她奶奶就属于要么不开口,开口就够大伙忙疯几日的。
但许田芯心里明白,其实四爷爷他们是听到她说话有鼻音儿,想赶她回家休息喝姜水。
她还听到有老人们在背后唠嗑说:人家奶奶都不让在家干活,咱让人家孩子干?再说这可是有田唯一的血脉,不能有啥闪失,必须把根留住。
然后她这个“根儿”回家后,又将炕席全部擦了一遍,烧水烧炕洗衣裳。
衣裳全是腥味,她、奶奶、婶娘已经没有换的干爽衣服。
婶娘今早出门前,还很是纠结要穿“好衣裳”去干活吗?
被奶奶瞟一眼说:“快别舍不得你那四个补丁兜的衣裳了,你看看去掉补丁,中间还有空档吗?至于你那身旧衣裳,补丁用的都不是一个色的布,绿绿的,像那没拧好的魔方似的。等以后有钱了,真得给你做两件衣裳。”
婶娘压根儿没留意“魔方”,倒是给许田芯笑死。
婶娘就记住给做新衣裳了,立马挎住她奶的胳膊,美滋滋地出门。
婶娘说了,她现在谁也不信,就信婆婆的话。哪怕一年两年实现不了,她也信婆婆五年后赚大钱会给她做新衣裳。
而前些日,婶娘回娘家也向娘家人喊过口号,大致意思也是信她婆婆得永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存乌拉草赶紧的。
听说回娘家还好顿显摆,说在许家过得很好。不信?请看鱼,婆婆非让她带的。
娘家人看看鱼,就信了。
听说婶娘的娘亲很感动直抹眼泪说,其实家里是有两颗龙遗丸的,有一颗不知怎么的没存好,化开了,早知道当年都给你拿去,就拿给亲家母吃呗。
婶娘从娘家回来后,吃饭的时候兴冲冲学的这话,当天还吃的土豆泥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