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
而许田芯
说回正题,桔梗在这里很少被腌制。
村里人从不在腌制上下功夫研究。
因为别和他们提盐。
村里各家条件差不多,你家都买不起的粗盐细盐,别人家会有吗?
更何况腌制桔梗,里面即使放不起鸡粉和鱼露,除了盐巴起码还要放白、米醋、酱油、辣椒面等等。
所以当许老太嘀咕着根部要全部留起来腌制时,于芹娘感到很诧异:“娘,往年您不是只留嫩苗叶回家煮野菜粥,把根部存起来卖给药堂?”
许老太心想:今年可不卖了。
镇上药堂收两斤桔梗给七个铜板,还要提前在家给人收拾利索的。靠腿走,去镇上卖桔梗来回五个多小时,要是坐车一去一回四个铜板路费,合着最后剩仨铜板回家?她扯那个去呢。
就算舍不得用腌制咸菜,宁可留着当烹调香料,炒鸡卤肉放里面可香了。
另外,医馆会钱收的东西,它指定是治点儿啥,属于好东西。回头可以问问大白屁股秃老亮——关宝箱。
而关于桔梗,于芹娘和许田芯还凑头玩了会儿它的瓣,主要这个季节太难看到正开的,一般九月上下就落,她们所在的地方不知咋回事,难得地还剩下几朵。
桔梗是紫色五瓣如星星的样子。
于芹娘告诉侄女说,她小的时候没什么玩的,就爱把五个瓣折成鼓鼓的包袱苞,看起来像个小僧帽,然后再一捏:“你试试。”
许田芯试了试,别说,莫名其妙地居然比捏方便面还解压,难怪辣手摧。
“奶奶?奶,你也试试,最后一朵了。”
您压力大,多解解压败火。
许老太无奈,心想:这么多活,你俩还有心思玩是不是?这可真是女孩子爱摆弄草。
她想解压可以揍仨儿子,还需要捏吗?
不过,许老太仍是接受了孙女的好意,郑重其事对着小苞使劲一捏,随后就和儿媳妇还有孙女蹲在一起笑了起来。
许老二捆好一摞杉树枝过来,恰好瞧到这一幕。
阳光从树叶间的空隙中透射下来,树影斑驳。
细碎的阳光,照在娘和小芹还有侄女三代女人的笑脸上。
三代,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许老二忍不住也跟着弯起嘴角,再转身间更加卖力地干活。
他不仅找到不少用来制作水桶水盆的杉木枝,足够做二十个盆和五个水桶。但这还不够,开饭铺子需要用不少面盆水盆和水桶。
而且还捡回不少柴火,装了四大麻袋松树塔放在手推车上。
开饭铺子更少不了柴。
今年需要存储至少比往年多十倍的柴火,许老二催促四弟:“给田芯儿砍完竹子,再多划拉些松树塔背回来。”
远处传来许老四的回话:“知晓了二哥。”
许老二又在心里合计着,荒地那片新房怎么也要五根大木头构造柱,十五根房梁建屋脊防大雨和大雪,前七后八。
娘说不像家里那般盖房,主房在中间,两间厢房东西对着。
这是商铺子,直接用三间主房连在一起的构造,那至少就需要四十五根杉树。
可见,今早在去见刘老柱之前,哥仨已经跑到新买的荒地那面看过了,看完后有点儿激动。
虽然家里欠下不敢想的饥荒,但是当站在那片荒地上,想象一番,要在大哥留给侄女的银钱买的荒地上盖房子,四舍五入就是为大哥盖出一大片新房,他们将在大哥屋里做买卖挣钱,立马感觉这片荒地再不一样。
脚底下踩的是守候,他们忙碌的是希望。
许老二用麻绳标记他相中的树木,心想:要想建能用多年的土坯房需要不少房梁,这些木头全都需要提前去皮、休整、控水等等,那他最晚最晚后天就要把这些标记的杉树扛回家,要不然来不及控水了。
而这些房梁树木,就算里正叔像当作自己家的事那般去结账,至少也要收三两银钱,否则里正叔没法向镇里交代。
听娘讲,自从他们村得罪了王家沟,昨日还将王老八送进大牢,搞不好今日起又会得罪镇亭。里正叔和二道河村已经成为镇里的眼中钉。
所以这些木材不能不钱的,还不能欠账,要有收条。
毕竟以往就有差役是专门干这个的,去各村各家查房梁、查存储木头问由头看条子。
一旦发现谁家乱砍乱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就是占官家便宜会被罚的,连同没发现乱砍伐的里正也会被罚,这就是他们为啥烧火只能靠秋收攒下秸秆和捡树枝子的原因。
要是不钱就可以胡乱砍伐,守着大山直接劈木头烧火多省事儿。
而里正叔和他们村又得罪了人,这个银钱确实万万不能省,把木料钱先给了也省心。
好在他们哥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