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爹,您误会我了。
我就是想叮嘱你要互市了,那您之前买的那片荒地就不再叫荒地,而是会随着互市日子越久越涨价。
你看着吧,镇里赶明儿不会再随便卖路边荒地,即使卖,也不再是贱价,那搞好了会赶上镇里正经商铺价,而且那还要是有关系有人,才能在规划的地方买到。”
刘靖业心想:而您一下子囤积那么多,你知不知道其间价值?这大便宜占的,想必镇亭会懊悔得直拍大腿,痛骂自己怎么没提前置办上几亩。
刘靖业继续说道:
“更难得的是在村里开铺子好处多,就像你们一路见过的那些路边村落让走卒商贩进村歇脚吃饭,那些村没有被朝廷定为是士农工商里的低贱商户,依旧是农户。
说明甭管您想在那片荒地上建多少铺子,凡是在您卖的铺子里做买卖也会是农户。
那您明不明白有了这方面差别,又是农户还不影响做买卖,咱村那片荒地搭建的食铺会更吃香?您可别乱卖!”
刘建业满屋绕圈跑动,躲着刘老柱追打也要扒开揉碎将这番话说完。
只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之前在许老太一行人没回来前,在刘靖业细问那片荒地情况时,刘老柱曾巴心巴肺对他大儿子说出心里计划,他告知:
“能买下那片荒地,一方面是想帮助村里人,给咱家给你留下个好口碑。
再着凑巧会买下那么多亩荒地,当初是想着:你弟念书一向跟鸭子听雷似的,指望他念书再进一步还不如指望孙子辈,这样起码能骗骗自己,毕竟自己不一定能活到孙子辈考学那天,念不出水不知道结果也就不会被气死。
所以来之前就和你娘打算好了,想将那片荒地留下两间小屋铺子送给你大伯和你三叔,他俩要是死活不收呢,我就给你爷奶接回来养老,往后你爷奶销由咱家全包,再不能给你大伯添负担。
也会借着互市光,把你三叔铺子里大牲口牵到我那里代卖,帮你三叔挣点钱。
再就是想给你弟留上几间。”
刘老柱当时推心置腹的:
“前几年给你在这城里开了铺子,前前后后多少,你心里有数。
来时你娘说,你弟吃点亏就吃点,守在我们身边左不过也没求他有大出息,够吃够用就得。
这般留几间村里铺子或让他自己干点啥或是赁出去,免得他成家养不起妻儿,你觉得咋样?”
结果刘靖业听完说了这么句话,像不经意吐露般面上带笑说:“爹,我觉得说句不好听的,真有分家那天也不是这么个分法,你不能按照当初买那片荒地的银钱算,就说我弟吃亏,我咋觉得是我吃亏呢。”
此时,再听听刘家大儿子分析出那片地的价值,分析得越有道理,刘老柱越是心明镜的大儿子这是不甘心,恨不得把那块地按照升值后估算重新分家。
他还没死,这就争抢着怕吃亏。而家里老儿像个大傻子似的,这些年从没有眼红哥哥城里的铺子。
刘老柱就不明白了,自己比起大哥和三弟奉养老人和兄友弟恭方面已然够不是东西,他咋会生出个比他还不如的。
他以前又怎会觉得大儿子比老儿聪明的,真是瞎了眼。
这不当即就发火。
此时刘老柱捂住心口,被气得身子一晃痛骂道:“人家是养儿防老,我是养老防儿!”
从没有如此失望过,大儿子芯子已经坏了,比起那天没追到客栈没给他拿草鞋换上还失望。
毕竟那时候仍在给大儿子找借口,总想着儿子啥消息都不知晓,怨怪他脑子被驴踢凭白无故对村里人好还算站得住脚。
可眼下全部揭开,他却得了句这话。
村里小子们看不下去了。
直来直往性格的,心疼里正叔被气得打晃,直接开口撵人:“你给我出去,瞅你这几日办的事儿,别以为俺们不知晓你使坏不让进货,里正叔差些被你气死。”
性情相对圆融点儿的也推着刘靖业说:“靖业哥,你先回去吧,拢共就定下这一间大屋子,俺们要睡觉,先别吵吵了。”
刘靖业一点儿不傻,他被爹追着绕圈打始终不离开屋子。他担心跑到外面和爹争吵,万一爹岁数大糊涂了,一时激动话里带出些其他的内容被客栈其他人听到。
可他眼下真心不想走,还有好些话没说完,而且还是最重要的话。比如想问他爹:
互市和提前买荒地的消息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人路子挺广啊,且透过此事看本质,此人定和新任镇北将军府有内部关系。
爹,你一定要重视起来和人好好相处,回头引荐给我,你也别抠,我这里准备些礼物,你尽早给人带回去,最好提一嘴是我让给的,往后这都是兄弟要常来常往。
没错,刘靖业最想知道的是这些细节,而并不是像他和妻子说的那般,赶到客栈是想请村里人临走前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