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就走了。
走时才看见,那小丫头破衣烂衫里面竟然裹着两层厚实猪皮。
那可是皮子啊,在县里起码卖二三两银钱一张,她好后悔。
这面刘家大嫂骂完儿媳,脸色一转是笑呵呵来到两位老人的屋里问:
“爹,娘,我这就出门寻人给老家那面传大官话。
我瞅着啊,二弟算是在新镇北军大官那里挂了号,这往后二郎三郎他们几个子侄备不住真能借上他叔光。
起码孩子他爹再像往年被人欠账不给,咱会知道头朝哪磕,去哪里拜神,只这一点就算有了靠山。在这县里就没人敢欺负了去。这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的会有这种造化。
你说我刚才见到灶坑边堆半袋子苞米,咋就没给老家人烀锅苞米带着路上吃,瞧我这脑子。”
刘家老爷子要给拿帮老家捎口信的铜板,刘家大嫂眼睛一瞪:“这钱必须我掏,哪能让你们做老人的掏钱。”
得多倒好,能让许家承情。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心想:这又是秧歌又是戏的。
不过,他们老两口往后日子倒是能好过些了。
刘老太太惦记道:“不晓得老家村里淹没淹,房盖掀没掀,二小子没在村里坐镇,不知道会不会乱套。”
刘家老爷子叹息:“有他四大爷七叔在,乱不到哪里,倒是柱子坐镇备不住更会乱套,他没在家挺好。”
……
真照着刘家老爷子的话去了。
二道河村江畔被冒涨的江水冲击出一个口子。
就是许老太没当召集人前,刘老柱指挥大家修大坝的那段塌了。
二道河村全体都有,望着豁口子那段更加想念靠谱的许老太。
大娥子扛着锄头路过许家门口,先是羡慕一番许家二有和儿媳妇真能干,然后就扯开嗓门问:“你婆婆还没来信儿?”
“没呢!”
于芹娘都快要想死许老太和许田芯了,她满嘴火泡。最近几日更是磨叽得许老二耳朵起茧子,甭管做什么吃的就像口头禅似的,非说等田芯儿和娘回来再吃。
许老二和许老四服了,求求老娘下次让他们出门,因为在家吃榆树皮面条打点卤子也舍不得。
大娥子笑着宽慰于芹娘道:“哪里也没有家好,在外头千般万般不容易,你放心,你婆母和你侄女指定正着急往家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