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又捶打出十几张敲鱼面饼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于芹娘换下了干净衣衫,穿上埋汰衣裳套上草鞋,来到院子里开始堆草卷。
所谓草卷就是将这些日从四处用铜板收上来的骡牛草料收集到一起。
有黑麦草有甜象草,还有谷草,玉米秸秆。
拢共没几个钱,有好些是村里半大孩子还有和许家交好的老辈顺手帮打草。
于芹娘有时给半大孩子熬一大锅梨汤就能让人用心找,帮村里眼神不好的老人起早贪黑时缝补个衣裳还人情。
但让人给顺手打草本身就欠了人情,总是不能让给送上门,最后这些牲口草通通都是由于芹娘抽空背回来的。
她男人和小叔子没有空管这些小事,于芹娘从没指望谁给捎带回来,她每日脊背压弯不是往回背松树塔攒柴火,就是背草料。这些轻松活计不能指望男人。
这不嘛,只背回来不算完,家里不能堆的乱七八糟,于芹娘要用木掀先松松草,再堆草块,最后让草全部打卷再存放起来。
到时卖给商队论卷卖钱。
要是想让骡牛有劲,不然不上膘,干活没力气,再盐水煮料豆和一卷青草拌在一起吃,那又是另一个价钱。总之多攒一些草料就会白得不少铜板。
于芹娘堆完草卷一身灰,用胳膊蹭蹭脸上汗,看眼不搭理她的许老二:“夫君,你听见没有?不止碗架子柜要上上心,你最好再顺手砍一些杂树枝回来。我听娘以前提过,要将最后一批芹菜根栽种起来,留作冬天卖给客人吃。咱家哪里有那么多盆,不如做成一条条木槽子,我放些土,将这茬芹菜根种起来,等娘回来就来不及了,你不要什么事往后拖。”
说完,于芹娘就不再搭理许老二,她要赶去新房看小叔子重新铺茅草房顶。
别提了,前几日刮风下雨,新房赶上水帘洞,就像侄女曾提过的那种浴霸似的,能直接站在屋里哗哗洗头。所以要重新铺房顶,而且要加瓦。瓦是赵大山昨日帮买还让人帮忙送上门,这人情欠的还没给钱呢。
而于芹娘不放心许有银一人上房揭瓦,她在下面至少能递递东西。
顺便啊,于芹娘顺便将爬犁绳子捆自个身上,拖拽一筐碎石去新房。这都是她平日里积攒的石头子,直接就能用它给新房院里留作铺甬路,慢慢积攒吧,总比又逼着她男人和小叔子去山上抠石头铺路强。
她男人那手已经裂了好些大口子。
许老二望向风风火火离开的于芹娘,忽然就不生气了,他媳妇也很辛苦。
反正马上就要从年头寡到年尾了,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