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切?”
“哎呀大嫂子,吓我一跳,你们几个咋也在?”大早上怎么都跑许家来集合了。
说话的婆子,不想让面前几位妇人知道自己来许家送礼,边说话边将筐里布再盖盖。
其实筐里没装什么贵重的。
这不是家里小子跟着里正出门一趟,昨夜孩子到家就说,这一路上多亏许婶子没少照顾大家。住山洞那阵,连许田芯的光都借过。
家里人就越听越不对劲儿,到外面不是该刘老柱更好使吗?怎么听起来在外面还是许氏香说得算,并且好像认识人更多。
总之,她家那臭小子嘴跟蚌壳似的,虽听得一家子糊里糊涂的,但即使冲许家婆娘对她老儿子一路上的照应,儿子没少吃人家许家自带的口粮,婆子想着于情于理也该特意登门来唠两句。
更不用说,她从儿子那里能隐约听出来许家婆娘老能耐了,她又不是傻子,咋可能会没有私心。
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在?跟着蜜蜂找朵,挨着茅房尽长狗尿苔,这说明平日里和谁走动近很重要。
这不嘛,婆子想趁刚到家就登门感谢是个契机,这般往后没啥事才能多登许家门。
四伯想着刘老柱和镇亭关系不好,还不如心里压根儿不指望别人,就自救吧。
四伯告诉道:“咱没寻帮忙。”
因为他们守着边境说打仗就打仗,城破率先遭殃的也是他们,征兵说让上战场就得上。
其实开饭店粮油不够用的,又欠人家四十坛鱼肉松和县里府城两面几百斤鱼敲面,搞不好最近自己村里捞的鱼肉都不够,要去镇里买鱼。
“对面还是那德性,指定比咱们这里更乱套就是了。听说去镇里哭穷让人派衙役来救,来了不少人帮他们。”
可许家人却笑不出来。
而他三哥以前背木头那活累是累些,但来钱最快最稳妥。
此时,老万家大娘却出头拦住道:“我们几个才从许家出来,快别去了,人家孙女起来晚了,正在吃饭,你杵在一旁多不好。”
这种好饭菜,人家给咱尝一口是不给啊?
送毛豆的妇人惊奇:“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还上硬菜了?”
……
许田芯录制着被淹人家的惨样,心想:这也算是他们这里人的性格特色了。
没错,他们就能坚持一个月团结。
一面报,不好了,大坝塌了一块,江水进村得突如其来。
她男人还嫌弃她笨,说许家不只是挣钱的事,看明白没?凡是沾了官那叫以后有强力靠山的事儿。那官以前只是赵大山时咱们都要交好呢,更不用说见知县不用行礼的大官。
并且,她儿子说许家好事是成双的。
许老太批评道:“而且小芹啊,往后别在名字上打x,还完谁钱就打个对勾。你要不说这是欠账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礼单子呢。我还纳闷寻思就走一个多月,这村里死一半啊是怎滴。”
说话婆子自以为掩饰得挺好,其实她那点小心思谁没有?
……
所以家里人往后和许家接触要再掂量掂量,他和许家妹子说话语气也要注意一些。虽说以前万家和许家关系也不孬,但最好以后能好得跟三角似的,没啥事就登门去看看。
要不说摊子铺的越大,以后开支也大。
还有骂老爷爷的说,水要上炕,你搁那竟然黑灯瞎火捞上了鱼,心晒干比倭瓜都大。被骂的爷爷们就振振有词:“已经挡不住江水,我这体格也不让去堵大坝,只能捞捞鱼,改变不了事实就只能省点伙食。要不明天吃啥?”
许老太正思考还要填补啥,闻言一愣:“出外头干啥活,家里这么多挣钱活不干。”
“嗳。”大力终于得见变化后的许家大娘,从昨晚一直到今早,他这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许家大娘果然和外面的老太太不一样。
比方说美壮她男人差些被江水冲走,美壮差些跟着殉情。
可是哭有啥用。
她家长荣昨夜都困迷糊了,还不忘和他爹他兄弟们说,许家婶子接了一个大单子,连预付银都带回来一半。
老万家大娘是心想:不不不,不止。
大力想了想道:“大娘,要不我和有银一起去,反正我在哪干活都是帮忙,我俩一起互相还能有个照应,咱还点饥荒是点儿。有着急要的,咱就给过去。”
再看许田芯和他姐关系也可好了,说句和亲母女还差点年纪,要他说倒像亲姐妹,虽说这般乱了辈分,但给他就是这感觉。
至于他三哥也不能再背木头,药虽停了,但身子还没缓过来。冬日的木头沉实得狠。更何况听说三哥过半个多月又要出门送货。
错过七月十五和八月十五了。
如若说这笔单子除自身能耐外,还借了里正大哥家东风。那么接着许家那孙女田芯就是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