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伸出两手:“桌子。”
满桌子站在门口深情呼唤道:“老姐!”
许田芯人在仓房挑拣大米里生的虫子,却也知道好像是满桌子奶奶回来了。
因为直播间背景音乐忽然唱道:“我最亲爱的,你过的怎么样,没我的日子,你别来无恙……”
能让她奶如此惦记的,也就那位。
许田芯赶紧放下簸箕对于芹娘道:“婶娘,满桌子奶奶回来了,我去看看。”
于芹娘连忙点头,她好像也听到动静了。
当许田芯见到满桌子奶奶时,惊愕得躲在门边连眨两下眼睛。
讨厌得是直播间背景音乐还打趣,音乐又突然变成了:“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可事实上,眼下满桌子奶奶和漂亮一点儿不沾边。
更何况你不是让我和你七叔帮着管事,说还要给俺俩发澡票工钱?这是万万没敢想的。
他当初说你还有那玩意儿呢?他早就没有了。
满桌子听了既心里暖暖,又装作很嫌弃般,夸张地说道:
而且有了油滋了做荤菜,今晚又在许家聊了不少,他们发现每次聊完真的是收获不少,也托底不少。
如今,看到这些钱,他也又有了。
可满桌子还以为自己打扮得挺好的呢,特意到家前拾掇拾掇,你说也没处照照就弄茬了,整得让老姐跟着一起在村里人面前丢脸。
你瞅瞅,这不就给老姐省下了五十二文带了回来,正好身上带的钱多不敢乱走给娃买点啥,就当作给田芯买点零嘴。
“她关爷爷,你……”许老太脸上的笑意顿住,咋啦?
许田芯以前想象不出吃孩子是什么样,从今往后算是有了画面。
刘老柱还好,猜到了许老太在县里无缘无故消失那天,是和关二秃合伙做买卖有关。
其实破的没有那么多,关二秃拿出去挣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那些套全是他一个个细心炮制惊喜挑选。
于芹娘和满桌子都笑,真想说:有。
许老太趁机将之前的五两银钱找出来,连同这二十三两银钱一分为二推给关二秃:“我卖那笔,你该得五两,这笔你该得十一两半,一共十六两半,你数数,用桌子刚才的话,我也不辱使命。”
“挣了多少?能结账了吧。”关二秃搓搓手着急要钱,不是信不着面前俩老太,而是他一方面要趁着入冬前进些药材,二是要用钱打药柜。其他都可以等,药柜再不打就要来不及了。
屋里,关爷爷也正讲到,在坟地和满桌子奶奶相遇时的境况。
而老万家大哥和王玉生等人离开时是对许老太说:“那我们也先走了,要回家商量商量,不能唬弄着做饭。”
往后许家就是他唯一的亲戚家,一句话,一生情,一起走。
而屋里,转瞬间就剩下许老太和关二秃,以及炕上的几十两银钱。
“艾玛,娃呀,奶奶可不用你做饭,你煮饭四大慢,比船靠岸,乌龟爬山和求人办事还慢,我啥时候才能吃到嘴。”
但万家王家还有四伯七叔他们都看傻眼了:我的天,这仨人又在外面做了啥事挣到了大钱。
眼下和老姐妹一比,搞得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八十文就为尝尝鹿肉是啥味道,咋那么不会勤俭持家。
随着大家默契般陆陆续续出门,满桌子正好听到于芹娘在灶房问许田芯干啥呢。
咱女人最美的样子不是枝招展,而是干活时眼里的光,掏出自己辛苦赚的钱,往炕上一扔时嘴角的笑。
眼皮抹了绿。
但这话,满桌子不打算告诉她老姐,没得让老姐跟着心酸,万一不好意思收钱呢。
关二秃之所以如此激动,因为他觉得许老太给他的不止是钱,还有重拾自尊的信心。
满桌子说的是实话,只是这实话里掺着水分。
所以关二秃一份,老姐一份,她挣提成那一份,该谁的都不能少一文。
七叔笑道:“不干,我和你四伯家里的小子们没啥大出息,举手表决都要安稳,不想先掏本钱怕赔本,像我家也是被淹了,属实情况不允许,那我们就尊重孩子们的想法。不过,怕就怕在等你们这些先行一步的挣了大钱,他们又会眼红想干。”
因为他们认为许老太说得对,以前计划村里好些家一起干饭食买卖,那时候可以让卖一些便宜饭,毕竟干的人数多,样式就要多,有贵有极便宜的就当作给人家客商多些选择。
何况出发时带着那么几筐货物,他没翻过又不瞎,只是直到眼下也不清楚卖的是啥。
她老姐以前是啥样的人,她说不太准。应是和普通的婆子没啥大差别。
许老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满桌子是挣了三两半提成钱。
许老太想起自己吃的鹿肉八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