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亭硬碰硬,这对往后做买卖不利。更何况暴力如若不为杀戮,那将毫无意义,不如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在好好跟你讲话,不代表我好说话,咱们之间就别扯犊子了,都心明镜的。
我就问你,这般又要为哪样。
你二大爷没告诉过你吗?这处荒地我们已经买下,那是有官契的,当初他按的戳,就是告到县衙也说得清。你不如把这话转告给他。
而且即使眼下脚踩的土地没买下,你们也不能挖,给我们这处挖的大窟窿小眼子就是不行。那是属于我们二道河村的地界,不是俺们村的村民没资格买,这个道理傻子都懂,荒着也不是外面人该惦记的明白不。”
刘老柱看到那帮人手上有张纸:“你们还写写记记,写的是啥拿出来给我,往后别再来了。”
“我愿意记,你倒管得宽。”
刘老柱拧眉道:“这是我们村,我家住江边,我就管得宽,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镇亭侄儿叫大喜,索性把话挑开,不装了:“我就不讲道理了,你能咋样?”
又拍拍近处村民王玉生的脸道:“刘里正,你不好好讲话又是啥样,你给我开开眼呗?”
王玉生使劲甩开镇亭侄儿的手。
镇亭侄儿却乐了,“打你脸不乐意啊,那我换个人。”
镇亭侄儿心想:今儿就让二道河村民们好好开开眼,别说一个个小小的村民,就是打你们村里正的脸,你们里正也得跪着恭送。竟然敢押解他派去偷看的人,这还让他回头在镇上怎么混。
听王老八不是说这个村的人狂吗?再狂能狂过他镇亭二大爷?
他倒要见识见识,在一堆正儿八经衙役面前,这个村里的人敢拿他怎么着。
站在不远处的王老八,望着这一幕暗喜。
看着镇亭侄儿大喜一点不惯着刘老柱,而二道河村民们身板子再强,也要掂量带刀衙役们不敢胡乱反抗,这给他乐得。
大喜迈着四方步,他感觉这一刻自己贼拉酷。
在众人的目光中,正一步步走向刘老柱,还拍着刘老柱的脸说道:
“不给你看记了啥,你能奈我如何?
想去镇上告状?我告诉你,刘老柱,我听说过你。
你以前不就是个狗腿子,家里有个哥哥也不过是个伺候人开个小破驿站的,你和我装啥呀?
谁不认识谁,你又何必整这一出,想干什么。
我劝你,我二大爷给你的东西你得要,特别是脸……”
镇亭侄儿还没说完,刘老柱突然喝道:“想干你!”
而随着刘老柱这句话一落,二道河的壮汉们再忍不得,捏了半晌的拳头终于出拳,纷纷和外面这伙人支把到一起。
许田芯赶到的时候,正是情势最乱之时。
纷争开始了。
对村里人来讲,再没有什么比土地更重要,谁要敢抢他们土地,他们一定要拉上对方全家,反正他们不慌,他们穷得叮叮当当。
那些不知哪来的几十名衙役一看要不好,赶紧准备抽刀,各个口中吼着:“别妄动,再敢动手通通下大牢,刀剑不长眼!”
不知是村里谁喊的:“下吧,那里管牢饭,到了牢里再做兄弟也不能让人熊住,这是我们的地皮。”
今日退了,下一次连买卖都干不安生,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再来找麻烦。
这一声极为感染人。
是啊,一起去免费吃牢饭,那就不存在谁笑话谁蹲大牢磕碜,全村一起蹲大牢。
有那村民边与衙役打到一起,边喊着:
有能耐你们就白刀子进,绿刀子出,扎破我们苦胆。
有能耐你们就白刀进,白刀子出,扎破我们脑浆子。
啥能耐都没有,我看你们不是来找茬,是来找揍,揍得就是你们这些见不得我们过一天好日子的王八蛋。
二道河壮汉们从不想想,其实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刀?咋就能胆子那般大,真要镇压一刀子捅进去就够用。
“你们是哪的衙役?你不是正经的,赵捕头不会允许你们这帮二流子欺负人。”老万家当家的一向沉稳都上拳头了。
许田芯还看到她的里正爷爷冲到一名抽刀衙役面前,使劲把住人家攥刀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扎,状若疯态吼着:
“来呀,你个王八羔子向我刺刀,今儿我要干死我自己,让镇亭那老东西摊上人命官司!”
刘老柱眼睛都红了。
他们是村民,是草民,他们往上告告不赢,又没有那些人会强词夺理。
要想被人重视,能有人真正给他们做主,除非死了人。
这就是底层草民的悲哀,别人只是来小小的找茬,他们要想有个公平说法却要用命搏击。
许田芯也看到她的关爷爷,被人推了一跟头掉进壕沟里。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