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鱼许饭庄里,正人声鼎沸。
单独吃鱼炖粉条,吃炖大鹅烧土豆,小鸡炖榛蘑的十桌客人全部坐满,还单点了许多菜,后灶烧火风箱差点被拉废。
老翟头坐在许老太脚边手拉风箱,呼呼地响,火炉烧得红旺旺。
许老太炒菜时抽空提醒他:当心烧手上。
心想:哎呦我天,拉得还挺有节奏,不知道的以为你在拉二胡,是不是心里哼哼小曲呢?真怕你哆嗦来哆嗦去抽过去。
自从让这位老小子推小车卖货,老翟头可能是出于感谢。
不仅自个抽空就来许家后灶帮忙,而且还把在村里的耳聋堂哥也叫来一起烧火。
老翟头的堂哥叫翟不理,听不见,可不就谁喊他也不理。
本来翟不理给许家干的活计是削棍,就是粉面子肠插的棍,三百个棍给九十文钱,天天在家削。
眼下被老翟头叫来搭伴卖货。
许老太看眼百两银票,她最不愿意收这个。不是怕假币,在这里不可能的,除非想掉脑袋。是百两到钱庄兑换有三两手续费。而各家要是收到大额银票,这个手续费是由各自承担的。
这次没卖成,下次再卖呗。
许有银他们不清楚的是,关二秃之所以能说得那么大气,那是他着急做研究。
那帮人的大掌柜,在畅聊这趟之行过后的梦想呢,让大伙跟着他好好干。
他此时正和许田芯一起研制新药,他负责查阅张仲景医书和煎制能茅塞顿开的菊儿爽(开塞露)。
许有仓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要不然他不会赶着车拉着这三位小混蛋重新返回西山镇,还去家里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是我,是我太饿啦。
我们没有躺赢的命,就要站起来奔跑。我们要和你进城购物。
我都不敢出去抢了。
“我是镇里捏泥人的,养猪叫岭子的让我来的,说你们找我捏泥人。”
许有银想听不见那帮人在聊什么都不行,那声音大的。
“有搓澡的吗?”
许有仓有点不敢给搓了,也是有些难过。因为他在回忆曾经,要不是有娘在和侄女太小,其实他们哥仨也曾差点这般。忽然很想消费。
十四岁的少年也外强中干,用刀把戳戳许有仓腰眼喝令道:“我们是生活所迫没有钱,既然抢你就是缘,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银子。”
另一个虽然听不着,但嘴皮子和腿脚很是利索。
说是关二秃找,其实就是她孙女想要人体模型。
许有仓被扣住粪桶,“我兜里比我脸都干净,这么的,把桶拿开,好说好商量,我车上有吃的,方便面,面条,油炸的知道不,拿开咱就好说。”
像是能俩人仨人用一盆水洗把脸再涮涮脚就用一盆,你说不热乎添点热水没事,别哗哗又是洗头发又是咋地的,咱没收诸位一文水钱是不是?互相理解,好不好。”
许有仓在小婴儿虚弱的哭声里说道:
“没有,是我们四人有缘掉进一个屎坑,告诉你一声,我要带他们洗个澡,怕你着急。”
许老太给泥人师傅领到澡堂,又寻到许老二特意追问下,才知道这是她孙女的手笔。
先不提费力气,只说山上又是狼又是蛇虫咬,看见面前这座连绵大山没?我们把这么一座大山的松树塔快要捡光,拜托诸位贵客不要浪费热水。
许有仓望向三个衣着很是单薄破旧的小子,拧眉道:“那叫买卖不成仁义在。”
所以说,外面陆续发车,那叫一个热闹,却仍是比不上屋里。
俩人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许老二实在使不好捏泥那股巧劲儿,他示意老师傅换鞋就坐他旁边慢慢捏,今晚管饭还管住,就住在澡堂子里。
有宾客打听问,没交洗漱钱,今晚会有热水用吗?需要再单独钱吗?
挥舞着紫色旗的宋人头成员,连忙大声告诉道:
“不用,大伙喝点水,洗把脸,你们住的各村民家会给免费提供。
“走,那我们紫色小旗先出发。冷就披牛车上靰鞡草抱一起,正好我们住的人家在江附近会路过江面,让火把照亮,我们看看。要是有好奇的还可以下车打出溜滑,坝上那处高坡被我们浇筑成了冰滑梯,你们可以滑下去。”
破乱不堪的家里,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见到他又看眼三位弟弟就是一愣,木呆呆地问他:“是他们惹大祸了吗?”
改变现状,从我做起。你指哪,我们干哪。
纷纷喊着娘的语录:
他们这才动了抢的念头。见旁人又是三五一串赶路,他们哥仨太过瘦弱怕抢不过。只有眼前这位大爷赶着恁贵牛车还是一个人,却没想到一个人比谁都难搞,菜刀也不怕,劈手就夺走,还将他二哥胳膊稍一用劲就差些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