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过地吧?”
“犁过。”
“看好。这就相等于左手爬犁右手鞭,黄牛猛蹬在前面。鞭子一甩,喔喔驾驾,喔稍稍吁……”
今日,许家三辆牛车同时出动。
一辆跟随满桌子回村。
一辆去往西山镇。
林区里正从二道河回到村里后,
“你家要搬去二道河?”
老太太躺在炕上眼里带着期盼望过来,老头说是。
“啧,搬迁可是大事儿啊……”
老太太眼里的光当即灭了,咳嗽起来。
老头听里正这语气,似乎想要人情,一下子也泄了气,泄气过后,索性说开:
“里正,这些年我们家先治小儿,送走小儿后,又给老妻看病,连年抓汤药没有多余银钱,那我们就不搬了。只求里正在向许姑娘解释不搬缘由时,就说是我们不愿意搬走。不要惦记向许姑娘讨要人情,一文都不行。”
这钱就等于白。
老头长叹一口气,在他们这种将死之人身上不值。
“你?就你这大穷家,除了竹条还趁个啥,我啥时候办事朝你要过人情。要不说你们这些村民呐,本事没有,扣屎盆子一个顶俩。我告诉你,搬走可以,出去少咧咧,要不然我怎么让你出去的,还能让你怎么回来!”
老头懵了,嗯?是他听的那个意思吗?
没想到还会峰回路转。
老太太紧闭的眼睛也急忙睁开,紧紧扒住炕沿,不可置信地再次望向里正。
里正眼神闪了下,躲避注视站起身道:“嗯,就是你们听的那个意思,快拾掇拾掇吧。”
许家和林区交换人,没有附加条件。
只是正常购买房梁,二道河积攒的不够用了。
但那是许家认为的正常做买卖,事实上在别人眼中已经不正常了。
许家买四百根房梁。
而随着林区里正离开老两口家里,村里一传十十传百,慢慢有许多人走出家门,互相揣着暖袖纷纷议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村头老高家,把头
“是,你没听茬,外号高白忙。生了一个大闺女俩小子,却一个也没剩下,那可不就是白忙,就是他家。”
“你说他家也没一个后人,死了都没有人给烧纸,以前咱村里人谁见了不说句可怜呐,怎么还能有人特意来接他们呢。接他们有啥用啊?”
“是啊,破房子也不值钱,还没地,就院子里种那点竹子,真是稀奇事儿。”
然后这个村里人,今日就开眼了,稀奇事还有更多。
今天许田芯特意打扮一番,她戴着叔叔们高价给买的白色兔帽,穿着奶奶特意找人给硝制的白色羊皮背心。
奶奶说,咱可别自己硝制了,太臭啦,你听奶奶话,小手多制点痔疮栓从哪都赚出来了。所以这件背心瞧上去就很阔气,脚上也蹬一双同款羊皮靴。
许田芯在众人围观下,攥着赶车鞭子进了老两口家里。
没一会儿,她又扛着大包小包出来了。
围观群众只有一个感受:让这么一位家境很好又很标志的小姑娘给扛大包?无儿无女高白忙老两口,这凭得是啥呀?
而更让大家惊讶的是,没过一会儿老太太被戴地主帽的人背了出来。
此人正是不放心田芯赶路的刘老柱。
刘老柱是捂住帽子怕被风刮飞,喊着跑着跳上的田芯车,非要跟来。
这给刘老柱累得,他都没有背过自个亲娘。
林区里正听到消息赶来:“哎呦,刘里正,你咋能背她呢,快,村里来两个小子。”
围观众人:“……”啥?原来是一位里正。
刘老柱气没喘匀,却强制自己喘匀,要不然没面子,好像自己身体不好似的。
刘老柱一边给牛车上的老太太盖好被和靰鞡草,一边笑呵呵转头说道:“我咋不能背?这往后就是我们村里人啦,我们村口号一向是,老和小,要照顾好。”
只不过他们村口号比较多,不止这一句。
进村口号:同命相连,保佑赚钱。
类似的还有,有钱就种树,没钱就挺住。
我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连外嫁的姑娘都是。
林区里正说:“没想到你们会来这么早。”
“着急啊,那面屋子都给准备好了。”
正好让高满堂两口子在田芯租干活其中一间小屋里住,能给看看货物。
“俺们村里人知道又要多出两位能唠嗑的,给炕都烧得暖和的。”
说话时,高满堂已经将房门落锁,这院子里竹子明年要砍掉,全部拉到二道河再卖房。
高满堂佝偻着腰,长揖到底:“多谢乡亲们,多年来对我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