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所作为了说道:
“对,老话讲,救急不救穷,眼下无论人往后会咋样,起码这份急已经过去,那就要提钱。
更何况你家不穷。你家要是真穷,不用你抱怨,我们就会拦着不能让你这么救孩子。去除你娘那四亩养老田,你家还有十二亩良田。
所以卖几亩地就能还上的事儿,你甭打算欠账不还。
那往后都这么耍无赖,村里谁还敢伸手帮忙?我也不可能纵容你坏了风气。”
两位主事人同时发话,所有人看向许大伯。
许大伯一看族叔动真招了,里正还认可,真容易现场就卖田地,他急了说出心里话道:
“我能咋想?我没说去抓药,这就给抓回来了。
抓完,我那侄儿可真是,这就恨不得按住我这个亲伯父的头让认账。你们说,哪有这个道理。”
许有银深吸一口气,想狂怼的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他二哥拽住胳膊硬咽了回去。
有好些次,许有银真想和这种亲戚好好掰扯掰扯,发发疯,要不然担心自己会被气疯。
许老二拽住弟弟不为别的,而是再吵吵没用,不如让大伙好好听听大伯的真实想法,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反正他是重新认识了。
许老二甚至怀疑他大伯已经不正常了,因为咱都猜不出来下一步还会说出啥意外的话。
就好像和大多数人的脑回路不一样。
许老太也给小儿子使眼色,让有银别打断。
好不容易开始说正事,赶紧趁机整利索。
已经半夜,这家还有小孩子,咱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人家考虑。
更何况对这种人,也已经不值得浪费太多时间。
谈利索后,仨有要尽快赶回二道河。明早客人们还要吃饭,那面没人不行。
而且看看大伙的表情,咱也不需要吵了。
大伙很吃惊:“合着你真没想救你女儿,她活不活,你无所谓。”
“那咋可能,那是我亲闺女,你们也是当爹娘的。可是往后她万一要是半死不活的,还要接着吃药,我也是实在没招的……”
“你招多的很,就是不想用,换成你儿子就不会是这番话!”
族叔这回终于觉得许大伯已经坏了心肝。
之前本还怀疑招娣撞墙,确实是气性太大。
这节骨眼才算看透,摊上家里有能力救治却见死不救的爹娘,可想而知平日里心得多凉,也算那孩子倒霉。
罢了。
“没功夫听你说车轱辘话,你就给句痛快话。
也别惦记想让谁白帮你救孩子,你捡现成的,又不给钱又想要脸,对的都是你,错的是别人,没那种好事!
更不用想让大伙理解你,我们理解不了。
大伙只能理解日子就算再穷苦,亲生爹娘宁可自个饿肚子,也要让娃有口吃的。你可倒好。
这孩子你要是还要的话,他里正叔,写上卖三亩地,多出来的,二房给过来。”
许老太点下头,许有粮说好。
又给许大伯逼到极点,不得不再次急忙表态道:“别写,我不卖地,她二婶不是说……”
“说啥?”族叔明知故问道。
“说只要招娣给了那面,她们就掏钱给治。”
许大伯一口气咬牙说完,屋里再次一静。
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他衡量过得失后不要招娣了。
许田芯正用自己暖和的小手,捂住招娣的右手。还对招娣摇摇头,示意别往心里去,已经过去了。
“许有书,你当哥哥的,你也这么想?”
许大伯看着族叔不乐意道:“问孩子干啥,我说的还能不算话?”
“必须问他。别一会儿爹不认,娘认哥认的,说。”
许有书满脸通红通红的被叔爷爷逼问,只能硬着头皮,吭哧好一会儿才说出:“……我听我爹的。”
族叔多瞅好几眼许有书,这才心里失望地看向许老太:“她二婶,那你们那头又咋说。”
许老太看着许大伯:“我和有些人可不一样,自是说出来就算数。我也不冲别的,而是冲那是一条命。我认。”
“好。”族叔示意里正开始写招娣和大房的断亲文书。
并且还表示说,今日在场的这些人,咱们都会当见证人,大伙都愿意吧?愿意。
里正你给留出空地方按手印:
“我们这支子,人口少,族里也实在是没钱,要是有钱就拉拔那孩子了。所以咱不能她二婶仁善,回头还让人寒了心。拜托里正务必写上,往后招娣婚丧嫁娶,是生是死都和这面无关。他们伸手管不着,也不用再叫爹娘。这个文书要让他们全家按手印。大孙你去,把有书娘和旺娣也叫来。”
“那要是不来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