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几乎每天来钟离府看云霄,云霄哥哥长,云霄哥哥短的,几乎寸步不离,云霄也每天脸上挂着微笑,从未有半点不悦之色。月瑶在边上默默看着,也看不出来高兴或者难过,也许认识的时间并不长,那一点点好感在他一次次对陆婉的微笑中慢慢被稀释殆尽。夫人的病一天天的好起来,为了感谢月瑶特意设宴款待。
陆府内热闹非凡,婢女们服侍左右,各色美食,琼浆玉露,推杯换盏,歌舞升平,让人沉醉其中。
月瑶喝着酒看着云霄和陆婉不知在悄悄说着什么,竟不知身后站着一个人,“我妹妹好看嘛?”陆楠在身后忽然说道,吓的月瑶酒杯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月瑶缓缓转身看向陆楠,没好气的说:“好看。”
陆楠忽然抓起月瑶的手:“走,带你看点更好看的。”说着便拉着往外走。
夜幕微沉,长长的街道上挂起了红灯,街市熙来攘往,小贩们的吆喝声高低起伏,路边的商品琳琅满目,茶馆饭馆应有尽有。穿过街道,跨过一座拱桥,来到了一座阁楼前,楼高三层,金顶玉璧,纱幔垂帘,笼罩出一种朦胧的氛围,牌匾上写着“畅春阁”三个大字,门口玉石雕花刻着一副对联“歌声曼舞寻欢宴,娇媚牡丹展笑颜。”月瑶虽然没来过,但也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她有点迟疑,内心又有点好奇,站在那不动。陆楠故作调戏的说:“没来过?”月瑶没说话,但从羞涩的表情上就能推断出确实没来过。
陆楠不由分说的拽起月瑶的衣袖“走啦。”拉扯间进入了楼内,门口有一座木质小桥,桥下放着一朵朵莲花灯飘在水面,穿过小桥便进入大堂,大堂中间挑空,四周垂下红色的纱幔,堂中间舞伎正随着乐曲翩翩起舞,舞姿轻盈,眼神妩媚,看的月瑶脸上一阵阵火辣,脸烧的的通红。
舞台两侧一张张矮桌,二人找了个位置面对面席地而坐,刚坐下便凑过来两位女子坐到了二位身边,女子身上香味飘飘,嘴上涂着淡红色的胭脂,头上插着珠钗。一边打招呼一边麻利的倒起酒来。
“这位公子是饮酒了嘛?还是害羞了?”坐在月瑶旁的女子打趣的说道,然后捂着嘴偷笑起来。在她们眼中每天人来送往,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所以第一次来也并不稀罕,但看月瑶长的十分俊俏,又是陆公子的朋友,便想调戏一番。
“他不是喝醉了,是看你看醉了。”陆楠不正经的说着。
月瑶的脸羞得更红了,慌乱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喝她倒,陆楠也跟着一起喝,后来脸红是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羞的了,人倒是没那么拘着了,坐的位置也发生变化,两位女子坐在了一侧,陆楠和月瑶坐在了另一侧,二人摇着骰子,小酒杯也变成了大海碗,月瑶感觉从未像今天这样畅快的喝过酒。
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寥寥的几盏灯发出一丝丝微亮,陆楠搀扶着月瑶在街道上晃来晃去,嘴里嘟囔着跟个女子似的这么瘦,长的倒是,倒是,说着又看了看月瑶,此时的月瑶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脸色如桃花一样粉嫩,长长的睫毛微翘,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嘟起。倒是有点妖孽。
月尘在院子里踱着步,见二人晃晃荡荡的进来没好气的接过月瑶,扶进了屋内,陆楠摆摆手又晃晃荡荡的走了院.....
已是晌午,月瑶才昏睡中醒来,只觉头痛口渴,爬下榻摸到桌旁,桌子上放着茶壶没有水,她扯着嗓子吆喝着“哥哥,哥哥。”半晌没有声音,她推开门见一位男子从云霄的房间退了出来。
云霄坐在案前,一袭紫袍垂落在地,不似以往面带微笑,目子冷峻,手里拿着折子认真的看着。
案前的侍卫站的笔直“殿下,这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着双手呈上来一份折子,云霄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里的折子“你说。”
侍卫打开折子念道:“二殿下前日去了杯莫停见了少府姜大人和治栗内史殷大人。”侍卫念完看着云霄,云霄依旧低着头看折子,侍卫接着又念冀州地区今年大旱,陛下命人去朝阳谷请天吴,据说此人有呼风唤雨之能,但脾气古怪,不好相与。”
云霄抬起头,“大旱?天吴?何时何人去请?”
“大约这两日,应该是辛翰去。”“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瑶儿”把这个喝了,月尘端着一碗醒酒汤。月瑶一饮而尽,然后往云霄的房间望去:“刚那人谁呀?”
“每隔三日就会来一次,从未间断。”
“那我怎么第一次见”月瑶问。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每日都几点起,真的是越来越不像样子,还有昨晚在哪喝的那么多酒,还和他?”大荒内人人都说陆楠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再加上之前的误会,月尘对陆楠的印象是糟糕。
月瑶想到昨晚的场景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急忙掩饰着说:“就,就街口那家酒馆,不行头还痛。”说着捂着头钻回了屋。
刚爬上床,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哥,再让我睡一会儿吧,保证就一会儿。”月瑶隔着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