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蓬莱洲三千里的方土之山,有一座迷雾鬼林,魔尊第五渭的一位旧部恰是隐居在此,只因当初得罪了如今的罗刹族小魔君星沅,所以请辞归隐,几经周折来到了方土之山。
日中时分,魔尊和旧部檀沨对坐竹篁之中,檀沨给他沏了杯茶,道:“这可是上好的乌龙雪顶,尊上请用!”
第五洧挑了挑眉,端起茶盏放在鼻间闻了闻,又放了下去,“本座最近在吃药,不宜喝茶。”
“尊上,您身体无碍吧?”檀沨只好重新倒了一杯山泉水递了过去。
第五洧喝了一口,问道:“无碍。这是什么山泉?还挺甜的。”
“是砍柴的樵夫挑的,樵夫山泉,有点甜,属下都喝了百年了。”
“哦。”第五洧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本座被封印这五百年,罗刹族都发生了什么?”
说起这事,檀沨心里就有气,五百年前,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自称无名尊者,突然抱来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说是魔尊第五洧的后代。起初大家都不信,直到用血姻石检验过后,才确定无疑,正是魔尊的后代。
这本是件好事,但是无名尊者却借着辅佐新君为由,在族中大刀阔斧的改革,将以前老魔尊的规矩几乎全改了,罗刹族旧部中的元老很不满意,纷纷进言,被他申饬苛责,找了些由头,将元老们撤了职。
小魔君星沅很是依赖尊者,缺乏主见,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尊者拿主意。并且这位小魔君,性格乖戾狠辣,极难伺候,身边的侍从常常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檀沨只因劝了几句,就被小魔君痛打一顿,因此回去之后,立马请辞归隐了。
第五洧轩眉怒挑,捏碎了手中的茶盏,“这个无名尊者,怎敢如此?你们就光是张张嘴皮子吗?就没人和他对抗?”
“尊上有所不知,此人法力深不可测,加之又有尊上之子在手,我等也不敢与之抗衡。”
“本座的儿子?本座到底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檀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魔尊,“这个嘛,得问问尊上您自己了。”
第五洧怒目瞪着他,“什么意思?本座难道是那种会出去乱搞的人吗?”
檀沨赶紧解释道:“不不不,属下是想说,会不会是您跟月娍仙子……”
魔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过了良久,他突然问道:“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去哪里了?”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好像自从您被封印之后,就没有人知道月娍仙子的下落了。”
蝶屋。
小蝶将一张大包袱皮铺在桌上,把自己珍藏的瓶瓶罐罐统统都包了进去。
藤姬从树干上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看着在下面忙活不停的小蝶,很是好奇:“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谷主家里躲一阵子,你好好看家!”
“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就这样抛弃我不管了?”
小蝶把沉甸甸的包袱搁在脚下,坐在凳子上歇了一歇,“没事的,反正那个大魔头来了,他也不会找你麻烦的。到时候他来了,你就跟他说,我乘浮槎去方壶岛了。”
“去方壶岛干什么?去相亲?”
小蝶看着藤姬紧闭的双唇,心里陡时一凉,她极不情愿地转过头去,就看见身后的绿纱窗里,魔尊冷冷地盯着她。
“说啊,去方壶岛干什么?”
小蝶垂下了懊丧的小脑袋,悻悻道:“我哪敢去相亲啊?要是让人知道,我还有个阴魂不散的前夫……别人会怎么想我……”
第五洧勾唇一笑,“知道就好。”
接着,魔尊换了一身白衣,轻袍缓带,款款而来,从花窗绕到屋前。
片刻后,他坐在小蝶的床榻上,掀开被子的一角,拍了拍床:“时候不早了,还不过来睡觉?”
“不不不,您是魔尊大人,您睡床!我、我可以和藤姬一样,睡在树上。她抬头望向藤姬,可藤姬早化成青藤,和树干紧紧纠缠在一起了。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第五洧和自己。
“过来。”魔尊再次开口道,显然,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小蝶抬起眼皮,看着第五洧那张冷峻的脸,“这……不好吧。”
“你在想什么?本座只是让你过来暖被窝。”第五洧白了她一眼。
小蝶只好弓着身子爬上了床,魔尊从身后将她抱住,冰凉的肌骨紧紧贴在她后背,冷得她倒吸了一口寒气。
魔尊将头搁在少女的肩上,紧闭双眸,脑海中浮现的月娍的脸,以及那一个花香浮动的夜晚。
那时,这个世上还没有小蝶,只有独一无二的月娍,他视她为挚爱、为珍宝,但她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
环住她腰间的双手这时蓦地松开,小蝶回头望了一眼熟睡的魔尊,长吁了一口气,转瞬化成一只紫蝶,飞向了花房。
她找了一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