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芫城依旧是深夜,陶枝打车回了季珍那里,第二天一大早,季珍被迷迷糊糊晃出来的陶枝吓了一跳。
“臭丫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季珍嘴上数落着,那边却赶紧系上围裙,上厨房去忙活了。
陶枝懒懒地跟过去,一把抱住正在煎蛋的季珍。
“醒了就去刷牙洗脸,别呆这蹭一身油烟。”季珍嫌弃地赶人,陶枝却不依不饶地非要圈着她撒娇,“晚点再去,反正今天周末又不用上班。”
季珍将煎好的蛋盛在盘子里递给她,“多大姑娘了,还跟自己妈身边撕娇,你也不怕嫁不出去。”
陶枝接过盘子回她,“嫁不出去正好,反正我也不想结婚。”
季珍白她一眼,“那感情好啊,城外尼姑奄正招尼姑呢,要不我去给你报个名,你出家当尼姑去?”
“行啊,那明天我就去。”陶枝嬉皮笑脸地闪开,躲过了季珍佯装要揍她的手。
季珍:“你回来就是来存心气我的。”
早餐做的很丰盛,陶枝平时一个人在外面住,三餐敷衍,人比在家那段时间瘦了不止一圈,季珍虽看着心疼,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就是嫌我这老妈子啰嗦,故意跑外头躲清静,活该长这么瘦。”
“瘦了多好呀,别人想减肥还没我这效果呢。”陶枝得意地扭了扭自己的A4小蛮腰。
季珍剜她一眼,“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陶枝笑着将一块煎蛋夹进季珍的碗里,“妈,我们今天去看看爸吧。”
季珍愣了愣,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陶枝这么主动,心里一时五味陈杂着,“好,确实也挺久没去了。”
盛夏的郊外,绿意喜人,墓地的长青树笔直肃穆,墓碑上的人依旧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是搁在墓碑前的那束新鲜白菊太过扎眼。
“哟,这谁来过了,花还新鲜着。”季珍笑着将带来的供品一一摆好,“你爸人缘好,估计是老同事记挂着,来看他了。”
陶枝将目光从那束白菊上移开,用随手捡的枝丫将旁边的落叶扫了扫,季珍一直在絮叨着,每次来她都有说不完的话,可其实陶明华在时,他们并没有什么话说,淡漠的都不像是夫妻。
陶明华是个热心肠,亲朋好友、同事邻里都处的融洽,却唯独对季珍冷淡的有些过份,陶枝从懂事起就觉得他们似乎跟别人家的父母有些不一样,可是七年前,陶明华因为车祸突然离世,向来不问冷暖的季珍哭的死去活来,足足过了大半年才缓过神来。
工作后,陶枝旁敲侧击地问过原因,季珍却一直含糊其词,只说等她结婚了,自然能懂。
陶枝苦笑,如果夫妻间处成这样也能算上有感情的话,那这样的婚姻她情愿不要。
“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缺什么了就给我托个梦。”季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到这顿了顿,笑道,“托给陶枝也行,我们给你寄过去。”
季珍每句话都说的温声细语,若不是亲眼目睹过她跟陶明华之间相处模式,陶枝都要误以为他们曾经有多恩爱。
不过陶明华虽然对季珍不冷不热,对陶枝却格外的宠溺,从小到大不管陶枝想要什么,只要是能力范围之类的,陶明华都会有求必应地满足她,即便家里条件一般,她的吃穿用度却从来没将就过,也许是因为这份宠爱,季珍对陶明华少了些抱怨,也或许是因为她的存在,他们才能将这段婚姻维系下来。
“妈,天快黑了,回去吧。”陶枝催促。
季珍伸手抚了抚那张冰冷的黑白照,有些恋恋不舍地起身,临走她拉了拉陶枝道:“你不跟你爸说点什么吗?”
陶枝木然立在那里,半响才窘然道:“我不习惯这样聊天。”
季珍笑了笑,倒也没为难她,只是对着陶明华的照片抱怨,“你有空也管管你女儿,她今天还说要去当尼姑呢。”
陶枝哭笑不得,赶紧将人给拉走了。
周末两天,陶枝都猫在季珍那里,好吃好喝地过了两天闲散日子,直到周一上班时人还在犯懒。
办公室的空调终于换了新的,被烘烤了近两个月的采购部迎来了新生。
应红欢天喜地地收起她那把劳苦功高的小风扇,“咱们是不是该点杯奶茶来庆祝一下啊。”
沈嘉立马跟着响应,“我要白桃乌龙。”
陶枝平常不太喜欢喝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但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要了杯三分糖不加珍珠不加冰的奶茶。
应红对她这种奇葩喝法很是不解,不要珍珠还好,怎么还不加冰呢,这大热天的,姨妈来了也要加冰啊。
其它两位同事也加入了点餐的阵宫,办公室里其乐融融,这时业务部安娜突然气势凶凶地杀进来,毫不客气地将一份文件扔在陶枝的桌面上。
“看看吧,客户都把投诉信发到老板那里了,陶枝你怎么回事?大货做成这样也敢让工厂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