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六点。
主卧和次卧的房门同时打开。
宋萸打了个很响的哈欠,偏头看了眼几米之外的聂思凡。
她头发很黑,皮肤很白。头发随意披着,穿一套丝绸睡衣,黑色底,勾白鹤刺绣,前襟开了个大大的V领,两条锁骨山川一样尽显沟壑。
“早。”聂思凡对宋萸点了个头,“你早餐一般吃什么?”
“你们吃什么?”
宋萸穿了件黑色卫衣,他一边套校服一边问。
“我吃燕麦牛奶,你哥吃煎蛋和培根。”
“哦。”
宋萸站在门边,翘起一只脚穿黑袜子。
“我吃面条,清汤面,打个溏心蛋,撒点葱花就行。”
“行个屁!”
宋苇带着半边脸的睡痕走出房,手指宋萸,“大早上做三份不同的早餐,想把你嫂子累死吗,你跟我一起吃煎蛋。”
“宋苇,大早上的干嘛呢。”聂思凡轻拍宋苇后脑勺一下,“孩子想吃个面条,多大点事。”
她说完冲宋萸一笑,“你先去洗漱,面十分钟就好。”
宋萸已经穿好校服和袜子,他又打了个很大的哈欠,捂着嘴走过宋苇身边,不忘瞄哥哥一眼。
宋苇一记横踢扫过去,踢空了。
“麻溜点,别害我迟到!”
三月的天亮的晚,窗外还是蒙蒙亮,太阳一点一点爬上来。
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借着早春时节的朦胧微光,聂思凡第一次认真看宋萸。
这孩子长得其实不差。
眉眼跟宋苇一样,轮廓很深,浓眉,亮眼,鼻子又直又挺,像苍劲的山峦。
不说话的时候,唇抿成一条直线,整张脸如刀刻般锋利。
如果宋家兄弟是山,那么宋苇就像泰山,厚重沉稳,大气包容。
宋萸嘛,更像华山,充满肃杀之气,你知道那上面风景壮观,但光是看一眼它的陡和险,就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聂思凡捧着热牛奶杯,喝到剩一点底,她放下杯子。
埋头嗦面的宋萸忽然抬头看她,面还在嘴里挂着。
“怎么了?”她问。
“你这儿。”宋萸指了指嘴巴上的一圈,“牛奶胡子。”
“……”
聂思凡伸舌头舔了一圈,扭头问宋苇,“好了吗?”
“别听他的,压根就没有。”
“……”
快七点,宋苇正要开车捎宋萸去学校,自己再去警局上班时,电话来了。
他得提前出发去局里开会。
聂思凡又回房换了套衣服,此时穿一套浅蓝色瑜伽服出来,怀里横抱一个瑜伽垫。
她说,“我送他上学吧,正好送完了我去上瑜伽课。”
宋苇想也是个办法,毕竟小区周围公共交通不方便,他们家离宋萸学校也远,有十公里。
他俩交流行车路线的时候,宋萸穿戴整齐,背松垮垮的书包,歪在鞋柜边,一只脚吧嗒点地,踩着某种节拍。
聂思凡朝他走来,面带微笑。
“说定了,以后上学都我送你。”
宋萸看着她问,“你开车快吗。”
“还不错。”
“开慢点,我晕车。”
“……”聂思凡站到宋萸身边,俯身穿运动鞋,声音闷闷的。
“那就别在这杵着,出门按电梯去。”
玄关不大,将将站两个人。
聂思凡弯腰穿鞋,挡住开门的路。宋萸垂头,看到她被瑜伽裤紧紧包裹的臀。
两瓣浑圆丰满的臀就挺在他面前。
宋萸站着不动。
“不知道换个边走吗。”宋苇绕开聂思凡,用力推开门,沉脸盯着宋萸。
他不说话,与她擦身而过。
走到停车场,三个人分成两路。
宋萸跟着聂思凡走到一辆香槟金凯迪拉克面前,他偏头看了眼车型,开门上车,坐进副驾驶。
“时间不早了,我今天开快点,以后再慢慢开。”聂思凡拉起安全带,朝宋萸努努嘴,“系上。”
两辆车开上马路,在某个路口分道扬镳。
“你是富二代吗。”宋萸忽问。
聂思凡目不转睛看路,笑了笑,“问这个做什么。”
宋萸抱起胳膊,人一矮,躺进真皮靠椅。
他说,“我哥配不上你。”
聂思凡沉默一会儿,说,“你们年轻人评判感情的标准,就这?”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宋萸把耳机插进手机孔,慢悠悠说。
聂思凡哼笑一声。
“高中三年学会的政治知识就这一句吗。”
宋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