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啊……
夏暖被腹内噬咬般的饥饿感硬生生唤醒了。
怎么搞的?
她因改良菜品有功,饭店老板给她加工资啦。她昨晚不是追剧吃烧烤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她无奈地睁开眼,当看到眼前破洞的茅草屋顶时,彻底清醒了。
这是哪儿?
夏暖在愣怔中沉思片刻,然后彻底怀疑人生了。
她穿越了……
狂潮般的记忆汹涌而来,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强势地涌入她的脑海。
夏暖,十六岁,夏溪村孤女,家有一亩薄田。
父母因病去世,去世前,曾嘱咐她的小舅舅好好照顾她。
哪曾想,这位小舅是个混不吝,将原主辛辛苦苦种田换来的钱,全部抢走挥霍一空。
原主无粮无钱,就这么被饿死了。
夏暖目光幽幽地环顾了这个家一圈。用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她撑着两条细腿,头晕眼花地走到院里的一处水缸,透过水面,她看清了这具身体的模样。
不得不说,原主底子可以啊。
小姑娘虽然长期营养不良,但皮肤依旧白皙。只是因为过于削瘦,衬得眼睛愈发大了,透着一股楚楚动人的风情。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被“砰”地踹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位不速之客。
前者一身棕色麻衣,二十岁年纪。一张坏坏的笑脸,就连两道浓眉也似弦月一般,透着一股笑意。这人正是她那位猪狗不如小舅舅,丁延。
后者与他年纪相仿,身着青色麻衣。古铜色皮肤,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此时,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夏暖。
丁延笑嘻嘻道:“哟,外甥女这是想不开准备投缸自尽吗?哈哈!”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我已经没钱了!”夏暖满脸戒备。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混子舅舅每次都不白来,原主的小家都快被他搬空了。
丁延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夏暖,你说这话也太伤舅舅的心了。”说着,他一脸正色地看着夏暖,又道,“舅舅这次来,当然不是要钱,只是想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要不要舅舅帮你找一户好人家。”
夏暖又不傻,就她舅舅这种混不吝,认识的肯定也是狐朋狗友。好人家的村民,怎会搭理他?
就算真有好人家,她暂时也没有成婚的打算。她刚穿越过来,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先站稳脚跟是最重要的事情。
“小暖在此多谢舅舅挂念,至于嫁人,我暂时不作打算,此事舅舅不必再提。”夏暖说话语气虽软软的,却是个有主意的人。
丁延一听这话,面上微微有了不悦:“姐姐和姐夫离世前,就将你拖我照顾,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况且,嫁人乃女孩子一生的大事,终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女子怎么做的了主?”
夏暖刚想再说什么,却见舅舅身旁一直看戏的男人不耐出声:“丁延,你跟她废话什么!直接绑了交给风月楼的妈妈就是,这妮子模样还挺招人疼,应该能卖上个好价钱!”
夏暖登时脸色一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没想到,这个不靠谱舅舅的朋友竟然如此恶毒!
丁延却有些犹豫。
陈胜又乘胜追击,凑近他耳边说:“风月楼可不是什么姑娘都要的,但凡进去的,哪个不是身娇肉贵、精米细菜地养着,可比在庄稼地里强太多了。再说,你这外甥女都瘦成啥样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哪晓得你这是真心在帮她脱离苦海呢!”
这下,丁延被说动了,当即目光沉沉地看向夏暖,宛若恶狼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夏暖,今日这事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将你卖去风月楼是为你好,你现在年纪小不懂舅舅的好意,等日后你自会感激舅舅如此为你着想的!”
夏暖真想对这位狗屁舅舅的脸,狠狠啐上一口。
他想拿她换银子,直说就是。还在那儿冠冕堂皇地找借口!
又当又立,真让人恶心。
夏暖心中愤恨地骂着,面上却丝毫不显,她明亮的双眸染上一丝恳求:“舅舅,与其做那风尘女,小暖宁愿一辈子都做那吃不饱饭的庄稼妇,您可是我的亲舅舅啊,您别将我卖了。”
她虽如此说,余光却在暗暗打量四周,思考着如何趁乱逃走。她知道,一旦落入这二人的魔爪,她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果然,这二人在对视一眼后,呈包围趋势朝她逼近。
夏暖一咬牙,迅速跑到水缸边,舀出一大瓢水,劈头朝二人泼去。
二人忙伸手去挡,夏暖趁乱往院外跑去。
孰料,这具身体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没跑几步,她就觉得头晕眼花看不清路。她知道是因为这具身体饿过劲了,可她现在根本没机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