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秦珊拿着两杯牛奶坐在了沈雯樱的对面，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她的面前。
沈雯樱轻念了一声谢谢然后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张云舟被抓了。”
“被谁抓了？”秦珊问。
沈雯樱：“被警察。因为……因为赤半菌。”
秦珊并不意外于这个说法，她在之前知道疫苗出问题是由赤半菌引起那时就已经考虑过这种因素了，但她没想到这件事真的和张云舟有关。
秦珊：“所以角苯半胺酶素的变异是人为因素导致的？”
秦珊很聪明她没有说是因为张云舟所导致的，而是问是不是人为因素。
沈雯樱的表情开始局促，秦珊看到她那已经没办法完全好好坐下的肚子，决定等下再问什么的时候尽量温柔一点。
沈雯樱看着面前的牛奶点点头说：“是，他们单位是这么说的。”
“你到底了不了解具体情况？”秦珊本来是想温柔的，奈何话说出来还是有些生硬。
沈雯樱自然不在乎秦珊的态度，她现在只想赶紧救出张云舟于是就全力配合：“我不太了解，我只知道他们单位调查出是人为影响，而这个因素也确实是由张云舟所负责的。而且……而且他认罪了。”
“他认罪了？”秦珊诧异的自己的音调都跟着高了起来。
沈雯樱咬着牙点点头：“嗯。”
“为什么？”秦珊还是不太相信这是出于张云舟的本意，“真的是他工作中的失误吗？”
“不是！”沈雯樱立刻反驳，“不是的，他平日里工作都很认真的，为了监督一个数据他可以几天都不睡觉不吃饭，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失误！”
秦珊看着沈雯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凑近沈雯樱低声问：“那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沈雯樱的脸色大变，她低下头不再与秦珊直视。
没有做惯坏事的人就是会在露出马脚时显得格外慌张。沈雯樱的神态让秦珊佐证了自己的猜想。
秦珊：“是你破坏了赤半菌的生长环境？”
沈雯樱只是低着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秦珊反倒一脸坦然的喝了一口面前的牛奶：“算了，不想说就算了。”
“是！”比起认罪沈雯樱觉得要比看到张云舟为自己顶罪更加煎熬，她大胆承认，“是我，是我破坏了赤半菌的生长环境。”
“为什么呢？”秦珊继续问。
沈雯樱抹了一把脸：“因为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早知道‘北斗计划’的来龙去脉。我不想回到那边的世界，我也不想你们知道真相。我本以为只要疫苗不成功就能阻止你阻止大家，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
“这件事本就很恶劣，如果掺杂人为因素就等于蓄意谋杀了，你是怎么断定事情不会严重的？”秦珊的话术中全是埋怨，可她的语气却平淡得让人听不出丝毫情绪。
沈雯樱：“我本以为这件事一出，第一个被牵连的肯定是你。你们研究院怕事是在行业内出了名的，我以为研究院会把你直接交上去不再继续追查了。”
秦珊苦笑一声真的不知道是该说这个女人笨还是说她蠢。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也没什么用，秦珊长出一口气接着问：“之前李梦希网上发帖子的社交账号也是你举报的？”
“对。”沈雯樱一口气全都承认下来，“我甚至后来还去举报了她写的小说。”
看着眼前近乎偏执的沈雯樱，秦珊有些想笑：“你不怕我把你这些话录下来，然后拿到警方那里去换张云舟？”
沈雯樱苦笑一声：“来之前我就做好准备了，我怎么会害怕呢。”
沈雯樱对张云舟的爱秦珊不能理解，在秦珊看来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成全、支持、陪伴与信任吗？可为什么沈雯樱对张云舟的爱里满是占有、偏执、控制和毁灭呢。
不过有一点秦珊倒是挺佩服沈雯樱的，就是她真的可以为了张云舟牺牲自己。
秦珊思来想去问沈雯樱：“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沈雯樱：“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秦珊：“我没有办法，除非你去自首。”
“我是可以去自首。”沈雯樱满眼的真诚，“但张云舟说让我在家等着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到头来还是要听自己老公的，秦珊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懂沈雯樱了。她是怎么做到既能一个人下定决心去害那么多人，又在这件事上听老公话的呢？
见秦珊不说话，沈雯樱就问：“你能不能帮忙证明赤半菌的变异不是人为因素导致的？”
秦珊：“你也是生物学领域内的，既然检测结果出来了并且警察也抓了人，那就一定证明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就是人为因素导致的。”
沈雯樱的情绪刚要激动，却在下一秒伸手捂住肚子痛苦得满头大汗：“不行……”
“你该不会……”秦珊像是有了不好的预料，她赶紧起身拨通了120将沈雯樱送去了医院。
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本来因为张云舟针尖对麦芒的两个女人却一起见证了张云舟女儿的诞生。
“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去帮张云舟顶罪了？”沈雯樱十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