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煊又绕过他坐下继续吃鱼,神态与刚刚无异,“虽然我对你的私事并不感兴趣,但再碰上那种人,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有昨晚的好运气。”
律玦一琢磨,便捋顺了昨日发生的一切,他的印象只停留在被尖嗓子再次迷晕,现在看来,之后大概是这位女子救下了自己。可那两人也并不是轻易对付的,至少她以一己之力将自己带回这片世外桃源,定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律玦谢过姑娘出手相助,”律玦转过身作揖,以表谢意,“我本孤儿,无依无靠,何有打算之说,只是不好再麻烦姑娘。”
“少煊——年少气盛的少,声名煊赫的煊。”少煊擦了擦嘴,给律玦留了四分之一的鱼肉,“称呼姑娘怪疏远的,我们多少算是有点救命的交情,喊声姐姐我倒也乐意答应。”
听到她的名字,律觉心底微微一颤,不知道这名字是哪里触动了他。
“坐下吃点吧,手艺真不错,”少煊将红烧鱼推到他面前,继续道,“我一人在这鹤梦潭有时难免无趣,你若无处可去,我也情愿腾个房间给你。”
鹤梦潭,这是他首次得知原来这世外桃源有这样一个相配的名字。
律玦没回应,也没动筷,他有点摸不清这女子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当然也不是白留你,”少煊左手撑着脑袋,很悠然地望着他,抬了抬自己的右手,“我的手受了伤,正好缺人帮帮忙……再者,我还为你付了不少医药费,现在可以算得上是你最大的债主,你不该为我打打工吗?”
律玦很自然地便将她的伤势和救自己对应起来,心下有些愧疚,而且或许短暂留宿此处,也不是什么坏事——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未脱离过云绘宗,没有盘缠也没有住所,又被唤玶那双妄图置自己于死地的眼神牢牢盯着,且不说安稳生活,性命安危都没有保障,而如今只要做做饭、打打杂,便再无需顾虑诸多琐事;再者,看她手指上积了厚茧,那位置定是时常习武之人才会磨出的,如果能偷学个一招半式,也许对自己的仙法修为也大有益处。
这样想着,他便顺着她的话坐了下来,饿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了。
少煊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翘起个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晃着,左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脑袋。
“很严重吗?”律玦视线落到她的右手手臂,“姐姐智勇双全,以一敌二还能带着个累赘全身而退。”
她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只是笑笑道:“多破些钱财就是了,你还是很值得的。”
律玦听罢不知如何还嘴,只好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饭,双耳已有些泛红。
“看你挺能干的,会摘荔枝会酿酒吗?”
少煊望着自己那一大片的荔枝林,就算炽觞提前回来帮忙,也要因他的粗鲁损失大半枝杈,不由惋惜。
“不会,”他夹了口鱼吃,完全咽下才继续道,“但我学得很快。”
他这话倒是完全没唬人,少煊只是用非惯用手稍稍演示了一遍,再稍加提点几句,律玦就已经很上手了,而且他的动作迅速又及其轻柔,完全符合甚至超过少煊的要求,她对此十分满意。
但少煊由此便开始琢磨律玦的生长环境,娇生惯养之人是无法体会那样绝地逢生的处境,如此小心翼翼又懂得顺势变通且拥有急速的适应能力,必定需要一颗不怕锤炼又绝对坚定的强大心脏。
很难想象在他瘦弱的身体里如何积蓄着如此强烈的能量。
她不会开口过问他的过往,只要他不愿意提,她就选择尊重。
不知这信任感从何处得来,她肯给予律玦足够的自由和空间,她想让律玦在鹤梦潭的日子是值得留恋又完全舒适的,或许这样就能补足他自小便缺失的遗憾和安全感。
就这样,少煊想着便入了神,心疼之情油然而生。
“姐姐在发什么愣呢?”
回过神来时,律玦已经坐到自己身旁,手里捧着一碗荔枝笑。
“你尝尝,这回味道如何?”
这些年少煊酿的酒与那红烧鱼一样,多少感觉有点不对味,或许是因为做红烧鱼的不再是川柔,为她酿酒的也不再是晏初。
她独爱这荔枝笑,便是因为成人礼那年生辰,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而不是偷偷摸摸找酒喝,晏初便难得宽容地亲自为他选了她喜欢的荔枝酿成。
此后,传说流于人间,人们便也效仿梦神造荔枝笑,少煊有时流连人间,便去酒楼点几坛过过瘾。不过天地大劫之后,这种酒便只能在自己的鹤梦潭酿造了。
只是最好喝的荔枝笑永远是遥远记忆里,晏初于愿渺宫赠予她的那坛。
“还不错。”
少煊以为律玦能做出味道几乎一模一样的红烧鱼,或许也能让他试试酿荔枝笑,只是她可能太天真了些,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巧合的存在。
“那下次我再换个法子。”
律玦从她的反应就能看出,这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