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顶天”的身体轰然分散,血色触手乖顺地放开高小妹,缩回地面的同心圆中,只有刚才的声音在回荡。只见高小妹脸上泪痕已净,她驱使起散落在地上的绣针——
“杀你者,高小妹!”
“簌簌”几声,所有针都刺向彭忠的心口,让他尝到了“万针穿心”的滋味,他抽动了两下,一蹬腿,死了。
江迎手往阵中一抓,“溶丹琉璃罐”回到她手中,沉甸甸的装满了胎丹。
她看着罐子,不禁想到——溶丹术如此痛苦,高顶天在给高小姝续命时,要凌迟似的一点点体会这种痛苦。
江迎看着红光中的五珠门大门,门开了,血色触手组成的“高顶天”怀里抱着昏迷的高小妹向江迎走来,门里是一片火海,走到阵法边缘时,“高顶天”身体逐渐消散了。江迎伸手,在“高顶天”彻底消散时稳稳接住高小妹,恶臭的血腥气从她面前扑过去,很快被风吹散了。
江迎看向东面,埋着高家父女的方向。
这次真的永别了,高顶天。
把高小妹抱上荷叶,江迎转头看着还在运行的血阵,只见几只闷墩似的触手有的拖着沉甸甸的箱子、有的举着绸缎包袱、有的直接卷了一卷灵帛向阵法边缘聚集。
江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挥灭了面前的暗红色灯笼。四道光柱顿时熄灭,地上的触手、地宫中的同心圆瞬间消失。残破的阵旗和触手寻来的五珠门财帛同时落到地上。
替天行道也不能白白把钱烧光了呀,这高顶天真不会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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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妹在高家绣坊二楼的卧房中醒来。醒过来后她并没有下床,而是盯着床顶无声地流了好一会儿的泪。
楼上人醒过来的时候,江迎就感觉到了,但她现在有点忙不过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亮以后江迎觉得既然是个店铺就得开门营业,便自作主张开门纳客,苦于业务不熟练,交付绣品、登记样、取锦缎、看价格都慢得很,很是受了写客人的埋怨。
虽然累,但收钱很快乐!所以江迎乐在其中。以至于最后高小妹是被江迎招呼客人的的愉悦谈笑吸引下来的。
“小妹是真病了,小江你快照顾她吧。”常客刘阿婆见高小妹气色差劲,寒暄两句,放下钱就走了。
高小妹看着江迎点钱、记账,然后倒了两杯茶放到桌子上,再次坐到昨天
“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高小妹坐下后却不知道问什么,她脑子里一团乱,停了半晌,指了指身后江迎问过的那面矮屏风:“你、你喜欢的话,这个可以送你。”
江迎失笑:“哈?好,我确实喜欢。”
“抱歉,昨天错怪你还动了手,你看还有什么想要的,都送给你算赔罪。”高小妹声音沙哑,眼睛红肿,江迎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便握住她的手。
“小妹,恶人不论如何都会作恶,这不是你的错。你爹曾嘱托我,一定要让你亲手杀了彭忠,我万万不可代劳。不是为了报他的仇,而是为了结你的心结!你做到了,此间无憾!”
高小妹听此一席话,肩膀颤抖,继而伏在桌上嚎哭起来。
见高小妹终于释放了悲伤,江迎松了口气。
等到高小妹哭透了,江迎问到:“小妹啊,你的刺绣很有意思,和你的修炼竟是隐约关联的!这本事跟谁学的,方便教我吗?”
高小妹点点头:“五珠门功法少,以绣炼气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功法,针线盘也是,不入流的,但很好学,等你回邀仙宗,我可以渡雁给你送些材料和心得。”
“太好了!到时候我也给你寄样东西权当学费!你肯定喜欢!”
江迎当天就返回宗门,走之前把从五珠门抢救回来的财帛交代给高小妹,高小妹说什么也不全收,只说自己看见这些东西就难过万分,要江迎替她分担一半。
江迎心里十分喜欢这种会来事的人,虽然她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但她敢断定,高小妹继承了高顶天的聪慧,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就这样,江迎出来一趟:灭了一个小门派、得了该门派半数资产外加一座蜀绣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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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你再说一遍?”
“五珠门掌门及二十六名弟子,以邪法谋害高氏一族,高顶天和五珠门同归于尽,临终前托孤与我。”江迎重复了一遍,无奈地拍拍桌子上的一摞纸:“高顶天都写在这了,师兄速速给我结了报酬,我好赶紧回去休整一番。”
对外事务司的弟子为难到:“这,五珠门委托你抓高顶天,结果高顶天把五珠门灭了,和你也没关系啊!这怎么算都不能算你完成委托,而且这五珠门都没了,报酬谁给呀?”
“师兄你这么说,我可就要问问了,这五珠门谋害性命、滥用邪法、人神共愤,怎么就成了委托人了?对外事务司怎么做的审查?咱们司里头和五珠门有没有点利益勾连?这么危险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