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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1 / 2)

联姻。

这两个字,在楚萸脑中不断加粗放大旋转,如同3D立体声环绕,转得她头昏脑胀。

她直挺挺地躺在榻上,脑海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念头,直到那位姓赵的白须老者,提着药箱风尘仆仆坐到她身边,她都还沉浸在不同的猜测中无法自拔。

她一边木讷地伸出一只胳膊让他把脉,一边想和她联姻的会是哪位秦王。

据她所知,秦惠文王、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的妻子都是楚国公主,甚至一统天下的那位,疑似也有个楚国老婆……

她打了个哆嗦,脚趾头在被褥下紧张地蜷起。

哪个她都不要啊——

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

以上几个男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伴君如伴虎,给她几条命都霍霍不起。

可是不对啊,如果自己是联姻的公主,又为何会居于这样破败的房舍之中,连炭盆都破旧得仿佛随时崩裂,里面的炭火气若游丝,有种即将殒命的悲凉。

“真是奇哉怪也。”老先生捋着长须,一脸不可思议,手指从她皓白的腕子上移开,在药箱中窸窣翻找。

“我们公主是不是脱离危险了?”秀荷焦急地问,她自始至终一直守在旁边,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岂止是脱离危险。”老先生从药箱摸出一只小陶罐,狐疑地扫了躺在床上、面色紧绷的楚萸一眼,抬头回她道,“老夫简直难以相信,公主已完全恢复康健,脉搏强劲有力,连药也无需吃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秀荷激动地捂住嘴巴,眼圈开始泛红。

“不过脖子上的伤痕还是要处理,姑娘家留疤就不好了。”老先生慈祥地笑了一下,将药罐递给秀荷,“这是舒痕的药膏,每天早晚各用一次,不出半月便可疤痕全消。”

疤痕?楚萸将注意力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抬手摸了摸脖子,确实感到有一块肌肤触感与他处不同,而且一碰特别痒,又胀又痒。

她想起先前感受到的那种脖子被湿毛巾勒紧的触感,登时喉咙一紧,连忙用双手捂住,脊髓深处渗出丝丝冷意。

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中闪过,她深吸了几口气,指尖沿着伤痕处慢慢游走,竟发觉那伤痕正如一圈绳子般,绕住了整个脖颈。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原主之所以昏睡十多天,是因为她上吊未遂……

听老先生的语气,她本是活不下去的,他都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承想今天不仅原地复活,还是满血复活,堪称医学奇迹。

联姻,破旧的房屋,自杀。

楚萸恍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正处于某种十分艰难的处境,否则原主好端端的为何要投缳自尽?

她倒是一死了之了,结果给自己留了个烂摊子。

老先生接着交待了些注意事项,楚萸忍着没有发问,直到他离开,屋内只剩下秀荷,她才开口道:

“秀荷,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好啊。”

秀荷还沉浸在主人大病全消的喜悦中,圆圆的脸蛋上笑意盈盈,看得楚萸一阵不好意思,连忙放柔了发问的语气。

“能告诉我现在秦国的王,是哪一位吗?今年又是何年?”

秀荷微愣片刻,忽闪着眼睛回答道:“现在的秦王叫嬴政,今年是秦王政二十一年。”

楚萸低下头思索,虽然历史没学好,但她至少知道秦王嬴政十三岁继位,十三加二十一等于三十四,这就表明,还有五年,他就将一统天下,完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壮举。

嗯?等等。

如果是秦王政的话,那她联姻的对象——

她不打算兜圈子了,抬起眼睛直直地注视秀荷,问道:“那我又是何时来的秦国,来和谁联姻?”

“公主,您是两年前过来的,您的联姻对象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顿住,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躲闪。

“快说呀。”楚萸翻身跪坐,催促道,“你不是说知无不言吗?”

原主嗓音绵软,连生气都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是、是秦王的长公子,扶苏。”秀荷磕磕巴巴回答道,还不断拿眼睛偷瞄楚萸,仿佛怕她出现什么过激举动。

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原主的联姻对象,居然是他?

不知怎么,楚萸竟大大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归不是未来的始皇陛下,说实话她挺怕他的,崇拜是一方面,毕竟那是早就刻进华夏子孙血脉里的东西,但于她而言,畏惧明显更多。

帝王身上的强势与压迫感,可不是在象牙塔里呆了21年,工作还不满1年就嗝屁了的她,能承受得住的。

而公子扶苏,光听名字就很苏,很温润如风。

楚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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