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地球人之一道歉。
季淳咕噜咕噜地吸奶茶,有点不好意思的她对周苏杨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就算有,也是属于全地球再除以七十亿,微乎其微,这才算公平。
“没关系。”
周苏杨松气。
路面积雪不知不觉侵湿了牛仔裤脚,他毫无察觉,心里还在想她说的“在乎”。
周苏杨想对季淳证明自己在乎,像勇者斗恶龙,获得公主的芳心。
“你还记得我给你做的作品集吗?这几天我又做了一版,这次好看多了。”
他说些,掏出手机要给她看——手机已经冻关机了。
周苏杨:“……”该死。
季淳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并没有要求他,但他却仍想着她,这有点……
季淳又喝了口奶茶。
他们带回奶茶,馋嘴小孩季浏苒要喝时,从卧室走出的家长,用手触摸了一下奶茶杯身。
“让你姐姐去给热水烫一下。”
他对妹妹说,说话的对象却不是妹妹。
季淳摸摸季浏苒的头顶让她等待一会,随后来到厨房,发现周苏杨已经站在那里,本就狭窄的厨房显得更加站不开人。
他挠挠头,仿佛是第一次展露笨拙:“灶台的火开不了。”
“需要用到打火机,我来吧。”
她点下打火机,湛蓝带红的火焰,咻地一下汹汹燃烧起来,火舌热烈地舔过她手的皮肤。
很不安全地开火方式。
周苏杨有点懊恼,他皱起鼻头,感觉在这方寸间的自己对季淳并没有什么用处。
季淳思量着周苏杨其实不用做这些,形容的话,他对她的追求不是攻略美少女的那种游戏,不是做对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奖励,也不是做错什么,就会扣掉好感值。
她不是周苏杨的目标或者奖励。
但被讨好的感觉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也挺烦的。
那些游戏人物在被不断攻略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感到烦恼呢,不是因为玩家的选择对或错,而是来自于攻略这件事的本身。
“我太笨了。”聪明的周苏杨说,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按身高也可能是熊。
她回头,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脑袋。
“为什么这么想啊,我家的开火方式实在是太隐蔽了。”
季淳是个待人和善的女孩。
第二天清早,季淳和周苏杨被季淳爹塞到别人的行程里去,时间不可更改。
他认识的朋友要下晖照城区去,顺路载上两人。
他们楼下等车来。
脚边的雪明晃晃,照着人的眼睛,亮蒙蒙的,现在还未过去,就已经像是场温柔的回忆。
“可以和你自拍吗?”周苏杨想起自己最开始的想法,发笔记打个#firstlove的标签。
季淳说:“可以呀。”
“可以不喊你全名吗,我不太习惯。”
“这无所谓啦。”
说到底,对她来说昵称与全名没什么不同。
周苏杨带着笑意,轻喊:“淳——”
她看向他。
她放大着他手机相册里的合影,细看下情不自禁皱起了脸。
周苏杨先开口说:“照片里光线好差。”
怎么拍出来会如此曝光过度加上截然相反的昏暗——
季淳对此更是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起他的险恶用心:“你就是故意把我拍这么丑的对吧!”
“很好看。”
周苏杨真心地告诉她,不管她怎样他都觉得可爱。
她忽然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和上一次的不好意思内涵的情绪不太一样。
这次有点像吃冰糖葫芦,咬开甘甜的糖衣,却尝到了很酸的山楂。
酸意荡漾在喉头,胸口,一直下坠。
回晖照的路上,三人时不时聊天打发时间,虽然主要内容是季淳和周苏杨被驾驶座的叔叔打听。
问询家庭情况,去晖照目的,情感状态,工作或学校详情,领导名字,每月收入,未来计划……
随着车辆驶出神女山越远,离晖照越近,季淳变得越雀跃。
她一下子脱离长女与姐姐的身份,成为纯粹的、刚满二十岁不久的、新人艺术家的季淳。
她知道很多事都没有解决,但她现在可以什么都不想。
季淳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等待——等待新的问题把旧的问题覆盖——永远也无法被解决的问题叠着问题,多奇妙。
忽地,她侧过头瞧着周苏杨,小小声问他:“你来这么远的地方,你有想他们吗?”
他咧嘴笑了一下,学着她悄悄说:“没有想过父母。”
季淳继而又说:“我以前每次住校开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