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森林里的阳光早早卸下燥热,远处天边被夕阳染红了一片,站在林子里抬头,那片红一直蔓延至头顶,让人瞧去,总误会是不是晚霞点燃了森林。
霞光打在人脸上,照得人红光满面。
百十号人行在林子里,一路上有人插诨打科,胡天侃地,好不热闹。
傅宣薇听了一路,虽然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有一点可以知道,这群人都不算真正的土匪,都是些附近村子里的人,因为战乱聚集到一起,在深山老林里建了这么一个祁阳寨,这群人中除了少数几个会武的,其余全是普通老百姓。
那这就更奇怪了,傅宣薇想,一群普通人为何要来抓他们?
不对!
更准确地说来,是来抓魏牧!
她可没忘记这群人在官道上的古怪眼神,那分明是冲着魏牧来的。
傅宣薇眼睛上蒙着一个布条,她扭头,看向自己左侧单肩扛着魏牧的祁阳的方向。
三刻钟之前,魏牧突然毒发晕倒,留下傅宣薇和一帮大老爷们在官道上大眼瞪小眼。
要是傅宣薇独自一人,她自然有把握摆脱这些人全身而退,可再加一个昏迷不醒的成年男子,要安然无恙地带他走,除非神兵天降。
傅宣魏虽然憋屈,但也只能选择束手就擒,魏牧还昏着,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想。
不过这群人只绑了她的手,蒙了她的眼,剑都没给她收走,也没派人押她,只让她自己走。
这让傅宣薇心下稍定。
应该不是和魏牧有仇来报仇的。
只要不取命就好,特别是魏牧,他的命可比她的金贵,至少在她执行任务期间,他作为她的首要任务对象,是这样。
“你背了他一路了,不累吗?还有多远到你们寨子啊?”
一边单肩扛着魏牧的祁阳闻言,摸了把脑袋,憨笑道,“我不累,你男人可比我的双刀轻多了。”
“是吗?那你力气真大。”
傅宣薇虽然听见祁阳的称呼,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并没有否认。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啥这群人才第一次见他俩,就一致认为他俩是一对。
就像她不知道身边这个看着憨憨的,但一路上没从他嘴里套出一句有用信息的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一样。
祁阳那边说着,还颠了颠肩上的人。做完这些才想起来傅宣薇蒙着眼看不见,又尴尬笑笑。
其实傅宣薇虽然被蒙了眼,但她能看个大概轮廓。
这布条取自祁阳的衣摆,方才瘦猴他们让她从衣服上扯一节布料蒙住眼,见她迟疑,祁阳可能是认为她不愿意弄破衣裳,或者是认为她撕不动?总之他二话不说从自己衣裳上扯下一条递给了她。
衣裳不知道穿了几年,反正布条透光效果挺好,她大概能看出个影影绰绰的人形,这让傅宣薇心里暗喜。
所以对于毒药发作被痛晕,又被倒抗在肩上被颠了一路的魏牧,傅宣薇假装不知,心里默默为给他点了根蜡。
希望他的身体还好吧。
“这位傅兄弟是怎么了?他这突然晕倒,还吓了兄弟们一跳。”方才路上,祁阳继续他那个被瘦猴打断的提问,因为怕暴露魏牧身份,所以傅宣薇随意给他编了个名字,叫傅轻。
“他天生体弱。”傅宣薇面不改色地编起瞎话。
“不是,我看他刚才跑得挺快的啊”瘦猴从后面探头发出疑问。
他从小腿脚就利索,刚才在官道上也是他带人第一个冲出林子的,他明明看到这位傅兄弟拉着傅宣薇跑的飞快,要不是大当家事先吩咐过,抓人时派人在前面拦路,他都没把握抓住这两个人。
“那是他胆小,吓的。”
“这不才跑几步就晕过去了吗。他从小就这样,在路上看见狗都吓得走不动道呢。”傅宣薇镇静地回答。
“难怪刚才在官道上,我看他脸色这么白呢。”
“不对,那是因为人家脸生的就白。”土匪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
就这样,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心,为逃跑增加可能,傅宣薇把魏牧塑造成了一个体弱,且胆小的病秧子。
极力让大家潜意识形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和一个病秧子,根本就不会对他们这一大帮子人造成什么威胁的想法。
“姑娘,俺老杨说一句,你这男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个靠得住的。”说话的是杨广白。
傅宣薇一噎,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
虽然她知道魏牧这人不可靠,可是现在她作为他“媳妇”,她是不是该反驳两句呢。
“你为何这么说我夫君!”傅宣薇斟酌着,佯装发怒道。
就反驳这一句就行了,说多了再把他们惹急了,傅宣薇谨慎地想。
杨广白压根没在意她刚才那句在心里经过仔细斟酌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