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子里,傅宣薇先给自己吓了一跳。
魏牧这种人,会害羞?
她自己信不信的先不提,这种话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魏牧被某人赤裸裸的视线逼得忍无可,“傅——宣——薇!”
“啊?”
“看右边。”
傅宣薇依言转头,朝右边看了看,还剩一大半糖葫芦没卖出去的老大叔,酒坊摊前准备收摊的卖酒姬,挑水的,推车的……一切正常啊。
傅宣薇扭头看魏牧,“怎么了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身后邢一几人同样没发现什么不同,正满心疑惑,等着魏牧解答。
魏牧一本正经,“你再把头转回去。”
傅宣薇:“……”
她知道了,这人压根就是不想她看他。
所以才明明人群里一切正常却——不对!
刚才那个大叔……傅宣薇脑子里闪过那人手里插满糖葫芦的棍子,“殿——”
她刚开口,整个人就从马上被甩了出去。
魏牧反应及时,立马伸手,拽住了傅宣薇的手臂。
下一秒,一只长箭从他们左前方伴随破空而来。
弓箭手距他们太近,箭矢的速度、力量都出奇得大,后面的邢一几人根本来不及上前护卫,箭矢就已经到了眼前。
那支箭的目标是魏牧的心脏。
他迅速偏身,还是让箭射中了左肩,那支箭力道极大,他整个人直接被带飞出去,抓着傅宣薇的手也被迫松开。
所幸十一离得最近,从马上纵身一跃,十一在空中搀住魏牧,两人平稳落地。
魏牧嘴角溢出血来,被箭矢贯穿的左肩处大量出血,洇湿了身上的远天蓝直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群立马混乱了起来,百姓四散而逃,沿街的商贩纷纷关紧店门。
大街两侧的二楼,跳出来一群壮汉,手持长刀,加入战场。
邢一几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除了刚开始被偷袭,没有防备之外,战况逐渐扭转。
“住手!”
不远处,糖葫芦商贩挟持着傅宣薇,冲魏牧几人喊道。
魏牧率先停手,邢一几人看魏牧动作,也停了手。
仅剩的几个人退到糖葫芦商贩身后,双方在街边对峙。
魏牧紧紧盯着前面一粉一黑两道身影,“想活命,放了她。”
糖葫芦大叔哈哈大笑,一手掐着傅宣薇脖子,另一只手上手中的月牙状弯刃卡住了她的肩。
傅宣薇可以感受到两个尖端,一头在身前抵住了她的锁骨,一头抵在她后心。
那把刀隐藏在插糖葫芦的稻草中,与刚才那根其貌不扬的棍子是一体的。刀身呈弯月形,外面一圈锋利无比,内圈磨得圆润,方才就是这个东西悄无声息地勾上她的脚腕,在她出声提醒魏牧之前带走了她。
魏牧同样也注意到架在傅宣薇脖子上的那把奇怪的兵器。这东西诡异得很,他不敢贸然出手。
“魏牧,今天我便先杀了你女人,再杀了你!”
“等等!”
魏牧额角划过一滴冷汗,大脑飞速运转,他得想办法救傅宣薇的命。
糖葫芦大叔戏谑地看向魏牧,享受着把一国皇子逼到悬崖边的快感。
魏牧身子晃了晃,按住流血的左肩,“你们是什么人?铁勒?大燕?”
糖葫芦大叔身后探出来一人,“头儿,这家伙素来狡猾,我们不必与他废话。”
相比魏牧的焦急,傅宣薇内心则镇静得多。
别人没见过她脖子旁边的这把兵刃,她却见过。
就在傅雪融专门研究、记录北疆风物的册子上。
北疆名字里带“北”字,实际上却地处西南,北边是铁勒,东边则与大燕接壤。
这个地方全是密林毒沼,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非要事也绝不外出,与世隔绝。
北疆有两绝,一是蛊虫,此事天下皆知。
二就是兵器。
北疆的各种奇兵利刃傅雪融研究过许多,其中就有这个。
名字她记不清了,但此兵器是北疆人专门造出来做偷袭、劫持之用的,兵器图她记得清清楚楚,傅雪融还在上面标记了它的破解身法。
虽然她没试过,但目前,她也只能自救。
“这样吧,”糖葫芦大叔满怀恶意的笑笑,“你来替她。”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借宽大的袖子掩藏,傅宣薇手中拿出一支银针。
下一秒,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那人吃痛,手一松。
傅宣薇抓住机会闪身,架在她肩上的,本该刺入她后心的弯刃,往旁边偏了半寸,带血的弯尖从傅宣薇胸前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