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薇追上最后走出房门的段少虞。
“段大人!”
段少虞转身,“傅姑娘有事?”
“我有问题想请教段大人。”
“我知道大人公务繁忙,大人何时有空,我等大人处理完其他事再问。”
段少虞笑笑,温声道,“不必等,我现在就有空。”
段少虞在藤院里环视一周,指着北墙下的石桌石凳,“你身上有伤,去那边坐着说。”
两人在院子一角坐定,傅宣薇开口,“殿下说要赶回去参加陛下寿辰,话中为何这般笃定,林世羽一定会在两个月内与我们议和?上次殿下表现了足够的诚意,林世羽不还是临时反悔,拒绝议和?”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傅宣薇补充道。
段少虞想了想,开口,“我问你,铁勒统一的消息,殿下是如何得知?”
“该是,殿下派出去的暗探传过来的。”
“不错。既然我们在铁勒安插了自己人,那燕人会不会?”
傅宣薇心道:当然,他们燕人又不傻。
“应该也会。”
“那就是了。燕人不会不知道铁勒人的厉害,他们会停战的。”
“原来如此”傅宣薇明白了。
“第二件事是什么?”
“段大人果然厉害!”傅宣薇朝段少虞竖了个大拇指,“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段少虞淡定地接下夸奖,“傅姑娘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吧,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段祈安对你这个叔叔是这种态度啊?”
傅宣薇闪烁着八卦的大眼睛,看见段少虞神色轻松,没着急回答她,反而向她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看着,段祈安对我什么态度?”
“反正不太友好。”傅宣薇小声回答。
段少虞没在意,抬眼望着院门口地面上被切割成方形的阳光:“段家是武学世家,子孙世代学武从军,而我可以算得上我家里的唯一一个异类。”
“因为大人做了文臣?”
“是啊。家中长辈觉得段家出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孩子,小辈们觉得我是个叛徒,让列祖列宗蒙了羞。当初我选择科举入仕,若不是祈安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兄长段治拼命阻拦,我大概会被从家谱中除名,逐出段家。”
傅宣薇听得目瞪口呆,“因为你没有走他们为你选下的那条路,就……这何至于此?”
“事情都过去了,”当事人显得比傅宣薇平静得多。
“对了,”段少虞的目光从地面移到傅宣薇脸上,“傅姑娘好像还欠我一个问题吧?”
傅宣薇懵在当场,“啥?”
“你忘了?在来屠山县的路上,你一直看我,我便问你原因。”
傅宣薇回忆了一下,貌似当初自己真的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解释道,“我当时是看段大人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大人。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大人和段祈安是一家人。”
“这样啊。”
傅宣薇这边点头,又听见段少虞玩笑道:“我与你兄长是旧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同你玩过游戏,你一直叫我段大人,是不是太生分了些?”
“那?”
“我与你兄长同岁,不如我们就以兄妹相称?”段少虞提议,“可好?”
傅宣薇:段少虞和她是兄妹关系,那按辈分,段祈安那小鬼岂不是要喊她一声姑姑?
那这她可不吃亏。
“叫大人生分,难道叫‘傅姑娘’就不生分?既然是兄妹,我称你兄长,那你就叫我名字。”
傅宣薇迟迟没听见段少虞的动静,她看他,他却冲她眨了眨左边眼睛。
此时,傅宣薇似是心有所感,她向左后方转头,就看见魏牧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正盯着她和段少虞。
“殿下何时来的?”
傅宣薇惊讶,魏牧终于不躲她了?
魏牧:就在你们说叫大人生分,要以兄妹相称的时候。
段少虞人精一个,看出点门道来,行了礼就要走:
“邢一邢二我就留在藤院护卫殿下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得赶紧回去了。”
他一向待人有礼,这回却连傅宣薇问的那句“那群人不至于嚣张,直接闯入县令府行刺吧?”都没让他转身,只留下一句“小心点总不会出错”。
“殿下!”傅宣薇笑着和魏牧行礼问好。
虽然段少虞突然离开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到魏牧主动来找她让她很高兴。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魏牧独自面对傅宣薇,莫名的感到一丝紧张,面前这张笑颜又让他想起了昨晚。
魏牧在心里忍了又忍,睫毛轻颤,镇定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傅宣薇见这人主动找